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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雌雌蟲雄蟲在我眼裡都一個樣兒,來到這兒我只抱過你。”

    “先生就是嫌棄我!要不身上才不會沾上香水味!”

    ‘我’賴在先生懷裡,不肯起來。

    “行了,以後我和他們說事不約夜店。”先生撫摸‘我’的頭髮。

    “真的?”‘我’抬頭,作出將信將疑的樣子。

    “真的,”先生笑得很迷人,“就算去過也肯定不讓你聞到香水味。”

    “先生你耍我。”

    ‘我’假裝要捶先生,卻被先生一把扛到肩上,丟到床上。

    ‘我’和先生嘻嘻哈哈,在床上滾出少兒不宜的節目。

    那時的我,喜歡一次次向先生要一雌一雄的保證,要得毫無顧忌,要得理直氣壯。

    先生的身上,也再沒有出現我之外的香水味。

    眼前的畫面瞬間凝固。

    四周烘熱,宛如火上炙烤。

    在高溫里,空氣熱到扭曲,畫面仿佛在蒸騰,彌留之際,我看到‘我’的臉上是那樣快樂。

    那時,我全心全意愛著先生,這份愛使我滿足、愉快。

    說一句‘那時’,說一句‘曾經’,都是再也回不到的過去。

    愛未變,我已變。

    第13章 我的愛人

    穿了冬襖,又蓋被子入睡,活該我熱得像個剛出籠的包子。

    我掀起被子,褪下冬襖,把自己靜置放涼。望向窗外,天高雲淡,一碧萬頃。

    今天是個好天氣。適合遠行,適合離家出走。

    我起身,整理自己的個人物品。

    我要離開,也是時候離開了。

    二十九歲,生育黃金十年的最後一年,我對懷孕不再抱任何希望。

    感謝那幾年拼命賺錢,也感謝先生一直未與我成婚,我的帳戶之下擁有相當一大筆財產。

    虧欠先生一個孩子,這筆帳我還不清了。只能將財產死物劃給先生,聊以彌補我自覺虧欠的心。

    等先生回家,自會有律師與他聯絡。

    自從程芸死後,先生就搬到現在的住處,許多個人物品在那時就扔了一部分。

    這兩年,我自覺宅在家中的人不值得享受,也未購置太多衣物。

    收拾好的東西,一個旅行箱足矣裝載。我站在衣櫃前,心中陷入糾結。

    先生有許多衣服,他在家最常穿那件藏青色上衣,我也最喜歡看先生穿它。

    我想偷偷把它帶走,但藏青色又只有這一件,先生必然會發現。

    走都走了,走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這才合適。

    為什麼忘記再買一件新的替換過來?反正,我欠的都還不清了,再欠一件衣服也無所謂吧?

    我下定決心,把藏青上衣放入箱中。

    收整利落,我將電子合影切換為先生獨照。帶不走的個人物品,能扔就扔。

    明天,會有家政做徹底大清掃,這樣,我的痕跡就從這件房子徹底消失。

    走前,又帶走了花瓶中開敗的美人梅。

    陽光,暖意融融。

    我拖箱子走出這棟生活兩年的地方。奇異的是,並沒有太過傷感,好像理應如此。

    我還作樂地想,我離開的背影是不是和先生一樣。

    不一樣的,我自問自答。

    先生走時,屋中有人等他回來。

    我走時,屋中無人等我。

    哎呀,我在想什麼。以後的事,誰說得清。

    我按照提前定好的計劃,去看望雌父。

    雌父住在近郊,當我到時,雌父在給植物架上的植物澆水。

    “崽,回來了。”雌父向我點頭,“去屋裡待一會兒吧。”

    雌父遠未到衰老期,面容恬淡安然。

    我拖著行李走進屋子,屬於我的過去的痕跡歷歷在目。

    數十年如一日的家居陳設,從小看到大的柔和光線,窗明几淨,能一眼望到屋外綠意,雌父就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

    “你都兩年沒回來,怎麼想起回來了?”雌父解下圍裙,在一旁洗手。

    “就是想回來看看。”我笑著,將箱子推進自己的房間。

    “你雄主知道你回來嗎?”雌父擦乾手,靜靜站在門邊。

    成天“先生”“先生”地叫,我幾乎快忘記先生就是我的雄主。

    “雌父,我不想說這個,只想好好待著。”

    我坐在床上,床一顛一顛地,床單還是我十八歲離開家時的卡通小白象圖案,不過要嶄新許多。

    “行,”雌父走過來,拍我的肩膀,“床單被褥都是新的,前天才洗曬過。你若不喜歡直接換掉就成。”

    雌父望了眼窗外,“現在天色還早,說說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雌父,”我像小時候那樣,抱住雌父胳膊撒嬌。

    “怎麼了?”

    “我沒錢了,得靠你養我了。”

    雌父揉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養你還是養得起的,在家安心啃老。”

    我緊緊抱住雌父。

    我和先生的事情,雌父知道得一知半解,他從不會主動過問,我也不好意思告知於他。

    在雌父看來,只要我願意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路怎麼走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從不過多干涉。

    但如果我願意回來,雌父同樣不拒絕。

    於是,我毫無愧疚地賴在雌父家裡,偶爾收拾屋子,和老鄰居們聊天,和年輕人踏青,聽雌父講他頂寶貝的盆栽。

    日子平靜,清閒。

    春天挪動腳步,土地綠意寸寸萌發。

    樹枝鳥巢中,幼鳥破蛋而出,嗷嗷待哺。

    雌父種在外面土地里的一叢叢紫花地丁傲然開放。

    日子過得飛快,我註銷了舊通訊號,也就斷絕了與先生的最後聯繫。

    二十九歲生日,央求雌父給我做最愛吃的點心。

    雌父和雄父的雌侍們關係都很不錯,他們每個人都有孩子,雌性帶孩子住在一棟房子,雄父則愛宿誰家就宿在誰家。連帶著我的弟弟們,也經常來串門。

    偶然偷聽雌父和叔叔的談話,他們一致認為沒有固定住所的雄蟲最可憐。

    最常來的是才上初中的亞雌科尼,他十三歲,模樣和他亞雌雌父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他讀的中學離我家很近,中午趕不及回家就會在我家吃飯。

    今天,科尼連跑帶顛地進屋,一進門就打開家庭終端,手裡拿著紙筆,目不轉睛地看。

    我抱著烤好的熱騰騰的點心坐在他旁邊,“科尼,你在等什麼?”

    “國文老師上午布置的作業,讓我們看小金象影視獎頒獎典禮,還讓寫觀後感。下午上自習課我要寫完,現在先記點資料。”

    科尼的眼睛黏在終端上,手死死握住筆,我探過頭一看,上面儘是些詞彙“俏皮話開場,主持人走出來,風趣幽默,幽默過頭哈哈哈哈”

    居然還要寫電影頒獎典禮的觀後感。現在的國文老師布置作業都這樣變態了嘛?還好我早就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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