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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山莊是江湖中地位超然的第一莊,歷任莊主的武功都深不可測,亦正亦邪,不受江湖規矩的束縛,獨立於整個武林之外,卻又不會被任何勢力小覷。

    顧槐安是上任莊主顧飛雲的獨子,天資出眾,堪稱武學奇才,不到二十歲就將顧家流傳下來的劍法練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顧飛雲覺得兒子可以獨當一面後,便將流雲山莊丟給了他,自己雲遊四方去了,三年來杳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生性清冷的顧槐安完全沒有打聽他下落的打算,直接當他死了。

    顧景溪被收養的第三年,一個名叫顧重陽的垂髫小孩被人帶著找上門來,來人聲稱顧重陽是顧家的血脈,經證實乃是顧槐安被顧飛雲算計之下和女人結合生下的產物。

    顧家向來是一脈單傳,顧槐安生性冷情,對練武之外的事情沒有半點好奇,顧飛雲擔心顧家絕後,因此在離家的前一夜特意邀來自己的兒子談心,他在給顧槐安的酒水中下了催情的藥物,又暫時封住了顧槐安的內力,逼得他不得不和一名女子交歡。

    事後顧飛雲帶走了這名女子,清醒過來後的顧槐安心中怒極,如果不是顧飛雲走了,估計他絕對會做出弒父的舉動……雖然他打不過顧飛雲。

    顧重陽的出現,勾起了顧槐安對這段恥辱的記憶,甚至一看到顧重陽就想起他當年是如何的軟弱可欺,被一名女人肆意妄為,一怒之下差點殺了顧重陽,被流雲山莊的人拼死才給護住。  

    但也因此,顧槐安不允許顧重陽出現在他面前,下人們只好把顧重陽安排在別院,好吃好喝的供著。

    小小的顧重陽心裡是崇拜顧槐安這個父親的,他不明白父親為何不待見自己,會有那種冰冷厭惡的眼神看自己,而對待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顧景溪,卻耐心至極,親自教導他,指點他練武,不厭其煩地把他帶在身邊,讓幼小的他漸生嫉妒。

    他慢慢長大,心中的嫉妒也如影隨形,終於在十四歲後偷偷遛出了流雲山莊,卻被時時刻刻關注著流雲山莊動靜的顧槐安的死對頭——沈天闊給抓住了,沈天闊用顧重陽來威脅顧槐安,讓他七日後去望日峰赴約,不然就殺掉顧重陽。

    顧槐安當然不可能去,顧景溪為了報答流雲山莊對他的養育之恩,瞞著顧槐安去了,最終卻力有不敵,為救顧重陽身受重傷而死,到死也沒能說出自己一直壓抑著的、對顧槐安的感情。

    直到失去顧景溪,顧槐安才意識到他對自己的重要性,氣怒攻心之下,他走火入魔,狂性大發地殺了沈天闊,顧重陽想要阻止他卻被重傷,眼睜睜地看著顧槐安抱著顧景溪的屍體跳下了萬丈深淵。

    顧重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口鮮血噴出,當即也暈死過去。  

    再醒過來時,他回到了十一年前,正在被送回流雲山莊的路上。

    經歷過上輩子,顧重陽不想重蹈覆轍,如果做不了父親最喜歡的兒子,那他寧願做一個讓顧槐安最恨的兒子,他要讓他後悔,讓他刮目相看!

    夜裡顧重陽趁著護送他的下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逃走了,自願混進了一個殺手組織玲瓏閣,用十六年的時間爬到了第一的位置,並暗中將玲瓏閣的勢力都收歸在自己手中。

    經過顧重陽的暗地裡操作,玲瓏閣一躍成為和流雲山莊勢均力敵的組織,處處針對流雲山莊,並在一次和顧景溪的交手中,廢掉了他的武功,將他圈禁了起來。

    顧重陽恨顧景溪,卻又因為上輩子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而下不了殺手,可他曾親眼目睹的他和那個男人相處的點滴變成蝕骨灼心的嫉妒時時刺激著他,看到他就會控制不住的恨他,看不到他又會情不自禁地想他……這種糾結的情緒,讓他對這個名義上的兄長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顧景溪對顧重陽卻沒那麼複雜,他愛慕顧槐安,流雲山莊又對他有養育之恩,因此在得知顧重陽的真實身份後,把他當弟弟一樣看待,並沒有因為武功被廢而憎恨對方。

    他越是這樣,顧重陽就越是想要報復顧槐安,讓顧槐安感到痛苦。  

    利用顧景溪作為要挾,顧重陽要顧槐安迎娶自己母親的靈位入門,顧槐安面上答應,表面上他讓屬下易容成自己,操持婚禮需要的事情,暗中帶領人手去營救顧景溪,沒想到卻顧重陽被識破,顧重陽當著顧槐安的面強占了顧景溪的身體,生生逼瘋了顧景溪,也成功讓顧槐安再次走火入魔。

    幸好最後關頭顧飛雲趕到,阻止了顧槐安的暴走,打暈帶走了他。

    ……

    讓景曦吐血的是,這本書最後的結局也非常之狗血。

    顧槐安失去了記憶,重新變成冷心冷情的流雲山莊的莊主,而顧重陽陪在瘋了的顧景溪身邊,一輩子沒離開。

    當然,因為原著是以顧重陽的視角行文的,所以這個結局屬於HE。

    景曦:呵呵,去他媽的HE。

    ☆、第80章 第八個金手指

    被帶回到流雲山莊以後,景曦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小小的幼童,被打扮的像個冰雪可愛的童子一樣單獨坐在一張墊了軟墊的寬大太師椅里,圓潤的小臉白白嫩嫩的卻沒什麼表情,清凌凌的眼睛又大又亮,無論誰逗弄都不曾開口說過半句話。  

    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誰都無法進去。

    遠處的院子裡,下人們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他。

    “真可憐呢,據說是莊主在死人堆里發現的,親人應該都死了吧?”

    “這孩子也該不會被嚇傻了吧?被莊主帶回來後一句話都沒說過呢,笑都不曾笑過。”

    “哎,不好說,畢竟那么小就遭逢這麼大的變故……”

    “幸好遇到莊主了,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吧。”

    “我比較好奇的是,我們莊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噓,莊主會聽到的……”

    景曦暗暗抽了抽嘴角,心想別說你們莊主,我也全部都聽到了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變強了的關係,他的耳力和眼力都變得極好,即使隔的老遠也能聽到山莊裡的下人們的竊竊私語,連他們說話時臉上的小表情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記得自己是石小西的時候,精神力的輻射範圍也就百米之內,作用也只是看的到聽不清,現在這感覺就像是有了千里眼順風耳一樣,感覺也是頗為神奇。

    流雲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說是不一般,山莊規模卻並沒有很大,總共就百十來號人,不過下面倒是發展了很多的生意副業,客棧啊,酒樓啊,布莊,賭館這些地方都有涉獵。

    不管怎麼說,顧槐安作為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莊主,也還是要吃飯的。

    能夠在山莊裡做事的人,基本都是從小看著顧槐安長大的,對他冷淡並不介意也並不懼怕,所以山莊裡的氛圍還挺和諧,沒有景曦想像中的那麼規矩森嚴,冷冷清清。

    被帶回來後,他發揮了小孩子特有的權利,像曾經的葉從安對元景曦做的那樣,一言不發,卻死活纏著顧槐安,一根手指頭都不要別人碰,一定要待在看得見顧槐安的視線範圍內。

    在其他人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顧槐安破天荒的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也沒有不顧景曦的意願假手他人,反而親手抱著他去洗了個澡,動作生疏地幫他換掉了身上沾血的衣衫,頂著山莊下人滿臉“夭壽啊莊主轉性了”的震驚目光下,把他帶到了大堂。

    

    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景曦完全不受影響,心安理得地頂著一個有心理缺陷的四歲小孩的皮。

    “莊主,屬下回來了。”一名長相粗獷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不拘小節地撩開衣袍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端坐在主位上的顧槐安將落在景曦身上的目光移開,抬眼看向來人:“可有查到什麼?”

    “查到了,”他大灌了一口茶水,細細說道,“那些人是一支從南邊過來的商隊,小鬼的父母是湊巧與他們同行的,欲藉此作伴,只是最終目的地不知是哪。我檢查過他們的屍體和包袱,銀子和值錢的東西以及身份文書全都不見了,應該是劫匪所為……”

    “那地方靠近群峰嶺,想來應該是路過的時候被群峰嶺的山匪給盯上了……”他說著看了眼顧槐安右邊下首位上的小鬼,低聲提議,“需要我們出馬去滅了他們給小少爺報仇嗎?”

    顧槐安眼神幽深地看了眼無動於衷的顧景溪,說了聲“不用”。  

    黑衣人,也就是季鴻志大概猜到他們家莊主是想等小鬼有能力後親自去報仇,於是也不多言:“那我去找子石匯報一下賭館的生意情況。”

    顧槐安卻問道:“屍體處理了嗎?”

    季鴻志才想起這一茬,他一拍額頭,忙不迭說道:“瞧我這記性!商隊的人我就葬在附近,小少爺的雙親我單獨火化了,”他拍了拍隨身帶著的包袱里,裡面似乎放了陶瓷罐子的物件,發出清脆的聲響,“骨灰在這裡面,莊主你覺得把他們葬在哪裡為好?”

    顧槐安思索片刻:“就葬到後山吧。”

    “那行,我馬上去辦。”

    待顧槐安頷首後,他像一陣風,腳下生風地走進來,又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大堂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景曦伸著兩條小短腿,空蕩蕩地搭在椅子上,連地面都夠不到,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向地面,對兩人的話置若未聞。

    “都聽到了?”顧槐安將他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好,眼神淡淡地鎖住小孩兒並不懵懂的雙眸。  

    景曦看著他,不語。

    顧槐安的聲音有一種冷玉的質地,像山泉一樣清冽,他逐字逐句地說道:“你自己躲起來是沒有用的,我可以幫你報仇,但我不會這樣做,你如果覺得不甘心,就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將一切敵人斬於劍下。”

    景曦長長的睫毛忽而一顫,小小的手掌忽然拽緊了少年手感上佳的前襟,微微顫抖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讓人覺得他不像是個四歲的孩子。

    “……教我。”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口齒清晰,軟軟糯糯的嗓音因為強烈的決心而顯得極為乾脆果斷。

    顧槐安雙手勒住他腰兩側,將他高舉起來,視線與自己持平:“會很辛苦。”

    他回答的毫不猶豫:“我不怕。”

    “很好。”顧槐安滿意了,注視著顧景溪的眼神和緩下來。

    景曦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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