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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孩子們壓低的歡呼聲消失了,湊過來道:“真的哎,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
眾人一頭霧水,小聲交談著,天鶴老人也起身走了過來。
“師傅。”
孩子們同時回頭,天鶴老人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從遠處急奔過來的孩子身上,雪白的眉毛似擰在了一起。
“是周師兄!”有人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說話間那個狂奔而來的孩子已經到了近前,他滿身泥污,還丟了半截袖子,臉上胳膊上還有數道血痕。
周然撲到天鶴老人面前,涕淚俱下,慌亂不已:“師傅,快去救救元寶和剛子!”
眾人這才知道出事了。
天鶴老人沉聲道:“別慌,跟為師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玉提議:“邊走邊說吧。”
“好。”天鶴老人說完,也不嫌周然滿身髒污,將他拎抱在懷中快步向前走去。
周然:“我們一路追著狡兔,沒想到越走越偏僻。那地方我們以前沒去過,看著怪陰森的,我就想折回來,但元寶和剛子被那兔子惹怒了,非要抓住它不可,我也只好一路跟著。”
聽出周然話音里緊張的情緒,林玉溫聲問:“然後呢?”
周然似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白著一張小臉道:“後來我們追著那狡兔進了一個山洞,那地方我們以前從沒去過,一進去就感覺陰冷的嚇人。剛子元寶追著那兔子跑得快,我想追上去的時候,發現……發現……”
“發現了什麼?”天鶴老人臉色凝重的嚇人,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懷中的周然。
周然從沒見過師傅露出如此嚴厲的表情,臉色不由更白了,他說:“發現那裡的草木是會……會動的,它們……攻……攻擊我。”
在場所有人都很驚訝,他們還從未聽說過花草樹木能夠攻擊人的。
周然繼續道:“弟子能力不夠,不是那些草木的對手,剛子元寶又追著兔子進到了深處,我只好折回來求救了。是弟子無能,保護不了師弟們。”
天鶴老人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太過嚴肅,嚇到了孩子,便放柔了聲音,“你這麼做是對的,若不知輕重地硬往裡闖,可能連你也陷在裡面了。”
林玉道:“聽前輩的意思,莫非您知道金寶他們進了何處?”
天鶴老人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我當然知道。師兄跟曉鈞就是陷在那裡的。”
林玉心中不由一凜,金寶他們竟是誤入了太淵島上的禁地。
其他孩子們聽到這個消息早已嚇傻了,尤其是周然,眼淚瞬間就落下來了。
——天鶴老人曾囑咐過他們,在太淵島上有一處禁地,那裡立有一塊石碑。若是見了,一定要離開。
周然哭道 :“都是我不好,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就該帶他們回去的。”要不然也不會注意不到那塊石碑。
天鶴老人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留在此處等我,我去找他們。”說著將周然放了下來,又托林玉、宋斂塵幫他看顧這群孩子。
“若我回不來的話……”
林玉道:“前輩!”
天鶴老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傷感,好像一瞬間蒼老了百倍:“師兄與曉鈞的屍骨至今還留在那裡,是我無能,一直不能帶他們回家。這一次……”
他忽然住了口,搖頭道:“他們就拜託你了,我儘快回來。”
然而天鶴老人這一去,數個時辰都沒有消息。
隨著時間的流逝,孩子們越來越慌亂,尤其是周然,臉色白的渾不似活人。林玉上前安慰他,周然好像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哥哥。”周然抓住林玉的手,目光中滿是哀懇之色,“我聽元寶說了,你跟姐姐的修為非常強大,幽冥海蛟都不是你們的對手。求求你們救救師傅跟師弟好不好?”
其他孩子也圍了上來,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們。
林玉剛準備開口,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是宋斂塵。
宋斂塵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林玉知道他同樣在擔心著,隨後他感覺到宋斂塵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他皺眉道:“我跟你一起去。”
宋斂塵搖頭,眼底是不容置喙的神色,隨後他放開林玉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宋斂塵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林玉有些煩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良久才像下定決心似的停下了腳步,指著身旁一名年紀較大的孩子說:“師傅跟大師兄不在,這裡你最年長,要照顧好師弟們。”
走出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過頭,只是他臉上的神色並不凝重,相反十分輕鬆,他笑道:“哎,我說你們那是什麼表情,跟我們回不來了似的。”
孩子們忙搖頭。
林玉眼珠子一轉,道:“來,笑一個。”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笑不出來。
林玉便折回去親自動手,用手指撐著一個孩子的雙頰,硬是讓他扯出一個笑來。轉向其他小孩,“嗯?需要我一個一個幫你們?”
孩子們看著那個被林玉蹂躪地臉頰變形的同伴,忙搖搖頭,然後硬是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