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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斂塵坐在凳子上,一邊看林玉包紮傷口一邊將壓在心中多時的疑問說了出來:“就這樣放走五行門的人,你就不擔心他們會回來報復?”
林玉正拿紗布往胳膊上纏,聞言笑了起來:“一堆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你以為我會怕。”
真自戀。宋斂塵在心裡哼了一聲,就聽林玉道:“過來給我包紮。”
猝不及防被扔了一卷紗布在手裡,宋斂塵愣了一下,他很快反應過來,拒絕道:“我不知道怎麼弄,我去給你叫人。”
林玉長臂一伸,將準備逃跑的宋斂塵拉了回來:“不會就學。”
宋斂塵不動,林玉一挑眉,問:“我是為了誰受的傷?”
宋斂塵張了張口,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紗布纏在林玉胳膊上,同時在心裡想,“哼,我又沒讓你救我。”
林玉看著面前的宋斂塵,輕聲道:“無論如何,五行門與歸一門的梁子都算結下了……”
宋斂塵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該放那些人離開。”
林玉稀罕的看著宋斂塵:“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戾氣怎麼這麼重?”
宋斂塵撇嘴:“我這叫防患於未然,他們要是全都死了,可沒人知道兇手是誰,省去了多少麻煩。”
林玉被他這孩子氣的單純想法逗笑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當初他們在一個小城鎮的茶館發生衝突的時候可是有很多人在場的。那些人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們是何門派。五行門的人只要不傻,一問就能找到兇手。”
宋斂塵:“雖然他們有衝突,可死無對證,誰能證明這些人就是死在歸一門的手裡?”
林玉道:“你覺得真到了那個時候,真兇是誰還重要嗎?”
宋斂塵一怔,林玉繼續道:“歸一門與五行門早有嫌隙,只是出於一些原因一直沒有撕破臉罷了。”
宋斂塵道:“反正橫豎都要打,不如先殺了那些人,斷了五行門一部分戰力。”
他是不能理解,那個歸一門的大師兄為何不顧柳音勸阻,執意要放走五行門的那些人。
林玉搖頭:“你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雖是趙海惹事在先,但歸一門的人只是中毒,並無一人死亡,現在趙海已經死了,若是再趕盡殺絕,不僅有損福報,說出去也太過殘忍。”
宋斂塵道:“趙海該死。而且他不是不想殺人,只是沒來得及。”
這一點林玉自然是知道的,他說:“趙海手段卑劣殘忍,死有餘辜,但如果我們將餘下的人都殺了,這樣理虧的就是歸一門。到時候五行門若是抓住這一點做文章,歸一門在仙門中就很難立足了。”
宋斂塵在心底冷哼一聲,又是這樣,明明心裡恨得要死,卻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一群戴著假面的偽君子!
“不說這個了。”林玉問:“跟我說說,你今天跑什麼?”
這個問題林玉早些時候問過,只是被柳音打斷了。
現在房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宋斂塵避無可避,只好低聲說:“我害怕。”
聞言林玉嗤一聲笑了出來。宋斂塵卻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在他心裡,林玉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宋斂塵問道:“你不是說沒有好處不救人麼,那你又為什麼出手?”
林玉雙眸一彎,分明是一張清雅若蓮的面孔,因著他這一笑,硬生生多出了幾分邪氣,“你一定是聽錯了,這話我沒說過。”
撒謊!
因為憤怒,宋斂塵手下一個用力,林玉當即嘶了一聲:“你是在包紮傷口還是想讓我傷上加傷?”
宋斂塵輕哼一聲,心說:“怎麼不疼死你。”
他心中惱怒,覺得在林中的時候陸懷青一定是在耍他玩,他從一開始就是想幫忙的。
至於“無利不起早”的陸懷青為何出手幫一個不熟的人,宋斂塵不無惡意的想,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弄不好他看上了那個姑娘。
對,一定是這樣,這個淫/賊。
看著突然露出咬牙切齒地表情的宋斂塵,林玉心裡納悶,剛想開口逗弄幾句,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柳音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公子。”
林玉整理好衣服,這才起身去開門。
柳音站在門口笑道:“我已讓小二準備了飯菜,公子下來吃吧。”
林玉:“有勞柳姑娘了。”又回頭沖房裡喚道:“寧兒,出來吃飯了。”
宋斂塵正憤憤地扯著手裡的布巾,直到林玉又叫了幾聲才反應過來是在喊他。
宋斂塵回道:“我不餓。”氣都氣飽了。
說完就見林玉大步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將他往肩上一扛:“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不吃飯怎麼行。”
宋斂塵被林玉強行帶下樓,又塞給他一雙筷子和一個饅頭。
做完這一切後,林玉轉頭沖坐在一旁的柳音笑道:“徒弟不懂事,讓柳姑娘見笑了。”
林玉雖然很想繼續與宋斂塵做“父女”,但他要參加試劍大會,所以不得不忍痛將“寶貝閨女”變成了小徒弟。
對此宋斂塵已經麻木了,在他心裡,陸懷青就是一個大騙子,想從他的嘴裡聽到一句實話,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