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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門,平時是不走人的。
所有茶客們都好奇起來,伸頭探腦的往那邊看。
眾目睽睽下,平時那乾瘦不起眼的守門老頭兒,此刻卻爆喝一聲,“你們講理不講理!這裡不能隨便進人!”
“平時是講理的。”鄭亮歪著嘴角冷冷一笑,“但是裡頭有我們的人時,那就不用再管這些。”
他抬手朝著老頭兒的臉推了一把。
老頭兒探手朝腰後摸過去。還沒等他掏出槍來,旁邊一個警士劈手就把他的手腕擰了。
“我說了。”鄭亮捏著他皮膚鬆弛的下巴,用力掐出了指甲印,“今天我們得帶走一個人。你們給我腦袋清醒著點。”
說罷,他把老頭兒往旁邊一推,揚手招呼同僚,“都跟我走!”又回頭朝著素安說,“小姐您別慌,跟在我們中間就行。”
素安撫了下腰間悄悄藏起來的自己那把槍,含笑道,“我明白。”
她正要跟著鄭亮往前去的時候,就見鄭亮眼睛突然瞪大,戒備而又警惕的望向了她的身後。
“什麼人!”鄭亮舉槍對著她身後來人。
茶客們和夥計們尖叫著四處逃散。
素安正要往後看,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菸草香。繼而她左肩驟然一沉,被輕輕拍了下。
下一瞬,她被有力臂膀輕輕擁住。
“自己人。”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不用緊張。”
素安猛地抬頭看過去,卻見藺景年正微微笑著垂眸看過來。
鄭亮渾身戒備的狐疑打量著眼前這個突然過來的高大的男人,問藺景年,“姓名報上來。”
“姓名就罷了。”藺景年很是熟稔的把手搭在了素安肩上,“你問她就行。我是她的人。”
後面的樓上,詭異的煙味四處飄蕩。各個屋子房門緊閉,可是從裡面依然不住的飄蕩出種種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吸大煙的人,到了一種渾然忘記自身的情形下時,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藺景年攬著素安肩膀的手緊了緊。
有人帶了一隊人馬過來,徑直攔在了眾人的跟前。
為首的是個穿灰黑色長衫的中年人。他帶著金絲眼鏡,頭髮用頭油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樣子打扮有些西式,偏偏穿的衣裳又是中式。
鄭亮到了他的跟前,拱了拱手,“喲,常管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這陣仗是……”常管事雖然笑著,目光卻是森然陰沉。
他暗中警惕著那個小姑娘背後的高大男人,嘴角帶著笑問鄭亮,“鄭警官,咱們平時的錢也是沒少給。您怎麼帶了人又闖進來了?”
鄭亮暗自唾了一聲。
這些人給的錢,壓根就沒進警視廳,直接入了王都統的錢袋子了。與他們何干!
不過,鄭亮的笑容卻一點沒減少,樂呵呵的說,“不瞞您說,這位小姐是薛醫生的好朋友。她家哥哥,犯渾!整天不幹事,就往您這兒跑。”
鄭亮抬手拍了拍常管事的胸口,“你看你們這裡好,居然能夠吸引到薛醫生朋友的哥哥。說出去,倍兒有面子!”
聽說薛醫生的名字,常管事的臉色終於變了。
薛醫生就罷了,不過是個醫者。但薛醫生和大元帥交好,且,薛醫生的長子是藺都統身邊的左右手。
藺都統,那才是真真正正惹不起的。
常管事慢慢把鄭亮的手拿開,“您說笑了。”而後抬手,在半空往下虛虛一按做了個收拾。
輕微的嘩啦聲響起。他身後的那些人把帶著的傢伙收了起來。
至此,鄭亮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常管事朝那個一直沒吭聲的男人看了眼,淡淡吩咐身邊的一個手下,“帶警官過去找人吧。”又壓低聲音警告鄭亮,“記住,只能帶走一個。如果多管閒事,王都統那邊我自然要多說幾句!”
鄭亮拍拍他的肩,哈哈大笑,“就一個。就一個。”說著朝後一點頭示意大家緊跟著他走。
素安和藺景年一同前行。
經過常管事身邊時,常管事目光落在藺景年的身上,驟然伸手攔住了他,“這位兄台,哪個道上的?”
藺景年薄唇緊抿不吭聲,側頭去看素安。
他目光灼灼,隱帶提示意味。
素安瞬間想到了他之前剛剛說過的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心中腹誹,與常管事道,“他是我帶來的。”
腰間一緊。是被某人輕捏了下。
因為他忽然而來的這下太過突然,素安腰間發癢差點叫出聲來。氣得她悄悄抬腳狠踩了藺景年一下。
她穿得高跟鞋。這一回特意使了巧力,用鞋跟碾下去。
發覺身側男人倒抽了口涼氣,素安這才心裡舒坦了,依著他的意思,不慌不忙的繼續和常管事說,“他是我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投雷和投營養液的妹紙們!!(づ ̄3 ̄)づ╭?~ 。
第 20 章
說完之後, 素安舉步向前。
沒兩步,旁邊的常管事突然出手如電朝她襲來。
她閃身猛然往側邊閃去, 順勢抬手拍他手腕。他意圖反手扣她手掌。被她輕巧抽手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