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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方大老爺還小心的哄著她,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女兒。最後鬧久了,方瑞也懶得理她了,任由她自己在屋子裡大吵大鬧。
至於方老太太,更是不耐煩搭理方淑婉。
要知道,方老太太一直就不喜這兩個外室生的孩子。因此,方淑婷和方淑婉被領回來的時候,她甚至不讓這兩人用“素”字輩取名,只擇了音相近的一個字。
如今她們害了她的安安,老人家更是不肯放過這些個思想污黑的人。巴不得即刻讓這些人被治了罪。
如果不是怕方淑婉的叫聲吵到了警視廳的官爺們,讓人晚上都睡不著,方老太太巴不得今天直接把人送過去蹲監牢!
第二天的上午,鄭亮他們已經收到了方淑婉回家的消息,直接來方家押人帶去了警視廳,不用方家人去警視廳說一聲了。
不過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方家五小姐。因為素安一大早就帶著薛笭出了門,當時不在家。
前一天的下午,素安聯繫了陸清城。後來陸清城給她回電話,說好今天中午見面一起吃個飯。
薛笭想在恆城裡面逛一逛,和素安兩個人索性早早出了門。這樣逛一會兒後再去約定時間吃飯,剛剛好。
誰知事情就是那麼巧。在百貨公司里,她們恰好就遇到了陸清城和陸清怡。
“真是有緣分啊。”陸清城望著素安,笑得開懷,“我剛還和二姐說呢,這裡女士那麼多,素安你會不會也在其中。話沒講完幾分鐘,就遇到了。”
陸清怡低聲說了他一句,“少講幾句吧,沒個正形,也不怕唐突了方小姐。”
陸清城就不再開口,只盯著素安看。
素安壓根沒發現,因為陸家姐弟說話的時候,她正和薛笭湊在一起討論剛剛買的兩條手帕。
陸清怡主動說起來先去飯店。
“風尚大飯店的西餐確實不錯,”陸清怡和陸清城走在前頭,邊回頭邊說,“要不然我也不會提議那個地方了。”
風尚大飯店是恆城近幾年時新的一家大型酒店。下面一樓有西餐館,環境清幽,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薛笭和陸清城都開了車。因為薛笭和陸清怡有話要說,素安自覺的上了陸清城的車,讓兩個報社記者有機會談些悄悄話。
發覺了素安的選擇,陸清城頓覺神清氣爽,連走路都帶飄的。
陸清怡悄悄的橫了他一眼,拿胳膊肘用力搗他。看三弟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陸清怡低聲道,“薛家的人你也敢肖想?”
言下之意,薛家上有一個未成親的大少爺薛符,下有一個和素安年紀相仿的薛笗。再怎麼著也輪不到他。
陸清城不樂意了,咬著牙氣道,“我好歹也是留過學的,現在又是要去領事館做事。哪裡就不好了?”
陸清怡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看著不著調,其實很認真很懂事。但她想到薛笭處處維護方五小姐的樣子,分明是當自家人護著的同時,又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恭敬在裡頭。
記者最為敏感。
她總覺得方五小姐的身份不簡單。最起碼,身為恆城之首的陸家是高攀不起的。
陸清怡暗嘆了口氣,知道三弟是個愛較勁的性子,也不多說什麼,只提醒了他兩句路上小心,這便上了薛笭的車。
路上,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後,薛笭主動問起了報社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又關了三個人進去?”
“不容樂觀。”見薛笭對自己所在報社的情況了如指掌,陸清怡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薛笭的長兄就是在藺都統身邊做事的薛副將。
陸清怡想了想,低聲說,“現在人是死是活還不知道。要我說,八成危險。現在恆城人人自危,誰都不敢說真話。”
“那你呢?”薛笭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縮緊,骨節都泛了白,聲音緊繃的問,“我看你在前天的報紙上寫出了如今恆城內的一些亂狀,會不會也被關?”
陸清怡哂然一笑,“誰知道呢。不過,好歹有我爸在,那些人不敢太亂來。”
一路無話。
下車的時候,薛笭似是無意的說道,“白南橋前幾天又被藺都統抓了。一個板子沒挨,就是我哥過去把他罵了幾頓,關了兩天多就放了出去。不到一日,那廝又活蹦亂跳的在報紙上說都統性子暴戾手段狠虐,連手下的衛兵都管不住,任由衛兵隨意欺凌弱小。”
說完這些的時候,素安和陸清城從另一輛車上走了下來。薛笭過去和他們招呼了聲,一同往裡走。
原本選的位置是一張四人大桌的包廂。但,素安看兩位女士有話要講,就讓經理給換了地方,選了個兩張兩人桌的包廂。
等到素安和陸清城去了另一側,陸清怡忍不住拉著薛笭問,“後來呢?”
明知她指的是什麼,薛笭卻故作不知,“你說什麼後來。”
“就是那直言不諱的白南橋。”陸清怡亟不可待的道,“寫了那些東西後,他怎麼樣了?”
“當然是好好的啊。”薛笭莞爾,“他用筆桿子罵都統不是一年兩年了。如今這次可能餓得狠了,措辭算是語氣溫和了些。不過。”
她朝陸清怡深深的看了一眼,低聲強調,“反而是被白南橋點了名的那些衛兵,被都統每人抽了五十鞭子,趕出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