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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自然是有的,不過不適合在那麼多人跟前說。素安拉了他的手,把他拽到了兩個人的臥室。
一進門,素安就急急的把屋門緊閉,拉了藺景年到屋角,“我哥說過,他在查店裡的帳簿。我剛才到處尋遍了,沒有在他那裡找到帳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藺景年明白過來素安的意思。
依著段素陽的脾氣,既然把查帳看得那麼重要,應該會湊著這樣的閒暇時間再理一理帳務,順便查缺補漏。東西不管怎樣,肯定要帶來岍市才對。沒道理一直尋不著。
除非是這些東西引起了什麼人的注意,被弄走了。或者是,段素陽當時說要有事出去,少不得就是因為這些。
藺景年沒有立刻答話。他略微想了想,斟酌著說,“我覺得那些尋事的人,不見得是為了帳簿。”
段素陽被打那麼厲害,可見尋仇的人下手很重。既然如此,定然是有大的仇恨和憤怒在裡面。
就算是帳務有問題,那些牽扯其中的人也應該是後怕或者緊張,情緒也不至於激動到出現了那麼大的恨意才對。
“我也這麼想的。”素安道,“只是覺得既然帳本不見了,或許是個線索也說不定。”
段素陽現在在昏迷中,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醒來。
她想儘快尋到那些暗算他的人。
素安不過是心裡藏了事情想要和藺景年傾訴一番。說完那幾句,她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藺景年一把拉住。
“你別急。”藺景年道,“這個事情我會讓人處理好。”
素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可我也不可能事事都要麻煩你。”畢竟只是合作關係。畢竟,他和哥哥的關係算不上很好。
話一說完,她又覺得自己這樣顯得很矯情。
真是一點都不想他知道的話,何至於剛才與他提起帳簿的事情?既然提起來相關事情了,何必非要和他撇清關係、拒絕他的幫助?
其實素安也說不清楚自己和藺景年之間的關係具體能夠劃分成什麼。
說起來,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心裡有了點事情,譬如帳本的,她想要找人傾訴的時候不由自主就尋到他。
但是,每當他想幫助她的時候,她就不得不去顧忌兩個人之間的合作關係。對別人來說,夫妻倆可能是共患難的共同體。可對於她來說,卻是儘可能的不要去麻煩他才好。
雖然他說了,合作的條件之一就是他幫她處理遇到的那些麻煩事兒。但家事她覺得不應該劃歸其中。
現在心裡擔心著的都是手術中的段素陽,素安著實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和藺景年匆匆話別後,拜託了他幫忙照顧奶奶,這便快步出屋去了。
看著她匆匆遠走的背影,藺景年心裡狠狠的堵了一口氣。看她越走越遠沒有片刻停留,他嘆息了聲後終是快步追了上去。
坐在汽車上的時候,素安不由偏頭去看藺景年。
“就當我不存在好了。”藺景年輕聲道,“我就是來陪陪你而已。其他的咱們事後再說。”
素安應了一聲,沒有再提這一茬,轉而專注的望向車窗外。
很顯然,之前醫生是報喜不報憂,只說了些寬慰的話語來讓大家知道段少爺沒有生命大礙。
段素陽的手術持續了很久。久到素安都怕他別是出不來了,一顆心提起又落下,漸漸發涼。終於,在這一天太陽升起再落下的再一個深夜裡,人終於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
“他的情況比較特殊,”醫生疲憊的和夫妻倆解釋著,“他曾經用過藥,”他避開了吸大煙的詞句,“所以我用藥的時候必須謹慎再謹慎。唯恐他出了問題。相應的,他的身體太弱了,手術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們也要及時反映和解決。”
不知是高興的還是緊張的,素安嗓子發堵,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清了清嗓子後方道,“多謝您。這些我明白,幸虧你們,我哥才有了希望。您請去休息吧,我去病房看看他。”
醫生原還是怕都統夫人會怪罪,現在看到夫人這般明事理,他也放了心,沒有多說什麼,只叮囑了些一會兒探望病人時候需要注意的問題後就匆忙離開。
段素陽一直到了再一個天亮方才醒來。
當時素安正趴在他的床邊休息,藺景年在旁邊坐著,給她削蘋果,勸她多吃點。
素安正要婉拒的時候,段素陽睜開了眼。
素安顧不上那蘋果了,立刻全副注意力都落在了剛剛甦醒的人身上。
段素陽嘴唇開合,嘶啞著冒出來一句:“殺千刀的那個惡毒的女人,老子下了地獄也不會放過她。”
第 57 章
一聽事情和個女人有關係, 素安直接坐到了床邊和段素陽對視著, “你說的是誰?”
段素陽看到她後神色略微好轉, 畢竟不想讓她繼續擔心下去。只是身上的疼痛讓他漂亮的五官皺在了一起, 怎麼也舒展不開。
段素陽牙關緊咬著說,“還有誰。不就凌家那個潑婦!”
凌家?
“凌友青!”素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哥哥會和那個人有所牽扯。
凌友青其人, 脾氣驕縱, 很自以為是。總覺得世界圍著她一個人轉才好。凌家的人里, 凌家老爺、太太和素安他們接觸不多。但是其餘那些有所接觸的人, 都很好相處,脾氣也溫和。唯獨這位大小姐難伺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