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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伴趕緊問:「怎麼了?」
這個吸血鬼沒有答話,已經倒在了地上。映著月色,隨之映入眼帘的,是手持銀十字架的白景離,
他瞪大眼睛:「殺親!冷羽,你居然殺死同類!」
血族隨心所欲,不像教會那樣,拿條條框框來束縛成員。他們只有一個規矩,就是不得殺害同類。吸血鬼一旦觸犯殺親罪,即為死罪。
白景離面無表情地逼近他。
銀質十字架對吸血鬼最為致命,哪怕觸及皮膚,都會被灼傷。因此,白景離特意戴了一雙白手套,林中輕煙薄霧,被月光照得泛出微微銀光,而白景離身上穿著白色服飾,看起來不像吸血鬼,倒令人想到天使的形態。
他說:「反正我已經殺了一個,橫豎都是死,不如再拉一個墊背的。」
吸血鬼拔腿就跑,不料白景離踢起一塊石頭,精準地擊中他的小腿,他頓時倒在地上。
他心裡一涼,正待繼續爬起來,白景離手中的十字架已經從背後刺入了他的心房。
血液還來不及流出來,就被灼成黑色的血塊。他只發出了一聲慘叫,便沒了動靜。
白景離踢了踢,確認他已經死透,才拔出十字架。
不過短短數秒,白景離身上殺氣全無,眼中全是悲戚。
「對不起……我不想殺你們的,可是你們會阻礙我救凱林。這是最後的希望了,我不能放棄。」
凱林此刻正在科里莊園的地窖里,身上被鐵鏈纏著,加了好幾把鎖具。他動彈不得,卻依然通過系統的監控,在注視白景離的一舉一動。
只見白景離殺死兩個吸血鬼以後,便離開森林,也沒去教堂,而是往市中心去了。
系統問他:「宿主薩瑪,反派這是要往哪去啊。他應該想辦法過來救你才對,是不是他殺親之後害怕了,要逃走了?」
「不像。」凱林盯著監控,「阿離很聰明。他知道,我是自願被捆來的。如果當時我稍微有所反抗,或者不肯承認犯下的事情,安東尼一定不會這麼絕情,他也是為了明哲保身才這麼做。所以阿離清楚,就算現在來救我,我也不會走,明天還是會上法庭。那救我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
凱林下了結論:「所以他現在,是要去找安東尼。」
此時的安東尼正在連夜收拾細軟,打算先把最值錢的家私轉移了,到時候自己好脫身。
大概過了今天,這座城市就會改頭換面,變成吸血鬼的樂園。在新的大主教到來之前,他要做好兩手準備。
白景離從陽台溜進安東尼的房間,悄無聲息地走上前,拍了拍安東尼的肩。
安東尼正躲在房間裡擦拭著水晶杯,被嚇得渾身一震,水晶杯離了手。
安東尼心裡冒出一聲「完了」,下意識地閉眼,卻沒聽到碎裂聲。他狐疑地睜開眼,只見白景離站在他面前,手裡拿的正是他心愛的水晶杯。
他朝安東尼晃了晃,「完好無損哦,安東尼先生。」
看見他,安東尼哪裡高興得起來,也顧不得水晶杯了,轉身就跑。可白景離瞬間便擋住了他:「安東尼先生,你不要這個了?」
安東尼連連後退:「拿走拿走,你這個卑鄙的吸血鬼,我不想看見你。」
白景離把水晶杯放床頭柜上,正色道:「只要安東尼先生肯幫凱林,我就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咦?」安東尼愣了愣,「你什麼意思?你要救凱林主教?」
「是的,現在只有我們能幫他了。」
安東尼不信:「你一定是辛迪派來套我的話的,我不上鉤。」
白景離嘆了口氣,亮出了手中的十字架:「您看這個。」
那銀色的十字架上,沾著淺淡的血跡。
吸血鬼的血雖然也是紅色,卻不如人類濃稠。
安東尼問:「這是……」
再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白景離加快語速:「辛迪監視我,我已經把他派來跟蹤的兩個吸血鬼殺了,如果我不是真心幫助凱林,冒死會犯下殺親罪麼?」
安東尼有點亂:「可你今晚鬧那一出,又是怎麼回事?凱林可被你傷透心了,他還說他不後悔,我都替他不值。」
白景離說:「當時的情況很不利,我只是想激怒凱林,讓他撇清和我的關係,沒料到他那麼執著。不過還好,能麻痹辛迪。」
安東尼想了想:「有道理,這會兒辛迪在做什麼?」
「很快就要破曉了,他和科里吸食了人血,準備休息了。」
安東尼皺了皺眉:「那兩個小報記者呢?」
「他們被我綁在房間裡,一時半會兒出不去的。」白景離哀求起來,「安東尼先生,請你支持凱林,不要讓他丟棄自己的信仰。是我不好,不該勾引他。你不要送他上法庭,好不好?」
「你以為我想啊。」安東尼沒好氣,「我和凱林也算有幾分交情,這些年他在城裡沒少幫大家。要是他走了,城裡沒人庇佑,我還不得被吸血鬼吃了!都是你惹出來的,他但凡推卸一句,我也不可能這麼絕情。」
白景離低聲說:「我知道。」
「要我幫他,可以。他不肯說謊,也可以。」安東尼攤手,「可是辛迪誰來擺平?有他在,誰敢動小報記者?」
白景離沉默片刻,「我去擺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