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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離指著洗手間的方向:「去洗,換下來的衣服扔洗衣機里。」
無相便往那走:「行。」
「多放點消毒液。」
無相滿嘴答應著,不忘和系統吐槽:「只是洗兩件衣服,還得加消毒液。這要是跟他有了肌膚之親,辦事之前,我是不是還得泡一天84?」
系統:「……好主意。」
花灑放出的熱水把渾身淋透,牆上的半身鏡染了一片水霧,裡面朦朧地映出個男人身影。無相愜意地出了口氣,繼續說:「就算我把他給睡了,他也不吃虧啊,我這麼威武雄壯,一定讓他不要不要的。」
系統忍不住說:「宿主薩瑪,你真該慶幸自己是穿越者。」
「為什麼?」
「如果你說的這些流氓話被反派聽見,你肯定會死得特別慘。」
無相有恃無恐:「可是他聽不見,你說氣人不。」
白景離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熱牛奶,一邊小口喝著,一邊來回調換電視頻道,音量大得震耳欲聾。
可由於系統和穿越者的對話是通過腦電波傳播,絲毫不會被外界聲音干擾。一句不落地聽到這裡,客服問他:「穿越者這麼無賴,你不生氣?」
白景離說:「習慣了。」
客服又問:「其實我不太明白,在你混黑道的那個世界,穿越者表現出的人設和他本人截然相反。他那時可是一個霸道深情的總裁……為什麼你不失望也不意外,甚至已經接受了他現在的樣子?」
白景離沒料到客服會問起這種事。他和客服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客服需要他來應付維護中心的檢修,好讓階段評審內容更充實。而他,則需要客服提供的便利來對付穿越者。
他們之間只有算計和利用,而客服和系統那個傻白甜不一樣,他說話從來都是程式化,就算開玩笑也是適可而止。這種走心的問題,他還是第一次問。
可白景離並不給他這個面子,只是淡淡的說:「你不懂。」
其實到現在為止,白景離所接受的只是他作為反派的現實,他依然無法接受穿越者和他在一起全是因為任務。
感情這種東西很玄妙,也相當直接。白景離跟著穿越者走了兩個世界,親眼目睹他是怎麼做任務的,穿越者對陳素、薛沐和洛越,都是流於表面的關心和親近,經不起推敲。
白景離不知道洛越死後秦慕光的反應,但至少在咽氣之前,他都沒有等到秦慕光的任何表示。
於是白景離認定,在眾多被攻略的對象里,穿越者對他是特別的,只和他認認真真地過了一輩子。
別的世界都結束得飛快,也就顯得那十年格外漫長。
穿越者在短期之內可以把人設維持得無懈可擊,卻無法掩飾十年。時間一長,他便暴露出了人設之外的本質。背地裡,他會沒羞沒臊地說一些流氓話,儘管白景離毫無觸動,他還是樂此不疲地挑逗他。他會自以為幽默地講笑話,想讓白景離發笑,結果每次都會冷場。
要是白景離哪天忙,回家太晚,他也會鬧彆扭,一邊抱怨著一邊下廚煮熱湯麵。白景離只要開始為非作歹,被他知道了,必然會惹來一頓爭吵,每次爭吵還都是他先讓步……除了最後一次。
如果要演,穿越者為什麼不乾脆演到底?對白景離百依百順,說不定白景離的黑化值掉得更快,為什麼非要在一些細節上和他爭呢?
也是因為這麼多不完美的小細節,穿越者在白景離面前,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因此,面對穿越者和系統肆無忌憚的吐槽,白景離的回憶被勾起得更徹底——因為他們在上個世界進入老夫老妻模式之後,穿越者很多時候也都這麼放飛。
白景離給出的答案並不能讓客服滿意,但客服沒有追問,只是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無相很快洗完,換上白景離給的破爛衣服走了出來。前胸後背全都是大窟窿,就像穿了個加厚版漁網,好在白景離手下留情,沒有動褲子,否則還不如不穿。
白景離關上電視,拿目光掃過他上半身:「不錯,挺合身。」
無相笑了一下,口是心非地說:「這是前輩手藝好。」
白景離發出一聲輕哼,把剩下的半杯牛奶一飲而盡,起身去廚房洗杯子。
無相愣了愣,對系統嚷了一聲:「窩草!」
系統趕緊問:「怎麼了宿主薩瑪?」
「你注意他剛才的眼神沒有,他在覬覦我的肌肉!」
系統回想一下,也嚷了起來:「是啊!反派剛剛在看你的上半身,我還奇怪他看什麼這麼認真,原來是在看宿主薩瑪的肌肉麼?」
無相嘆息:「這個世界無相的長相雖然不那麼出眾,但好歹是照著我本人的模子刻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變也是風韻猶存。漫歌果然是妖艷賤貨,是時候利用一下我的美色了。」
系統提醒他:「宿主薩瑪走個腎就好,千萬別走心啊,下個世界他就不認識你了。」
無相說:「我知道,嚴格的說,我綁定的其實並不是一個反派,而是一系列反派。」
系統:「是的。這個反派是一套遊戲程序,每個世界都會根據不同的環境來分配程序,最大的特色就是反派都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可以讓宿主薩瑪根據這個特點進行攻略。比如第一個世界是三觀不正,第二個世界是偏執成性,現在又是屢作大死,知己知彼才能少走彎路,這是宿主薩瑪的外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