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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全都是秦慕光一手促成,沒有他傾力相助,大概此時我已經成了劍下亡魂,阿嵐也不會有如今的功力。父親,我委實矛盾……」

    「是我太無能,才造成如此棘手的局面?還是天意弄人,非要我洛家與秦家糾纏不清?」

    白景離眉心蹙著,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傾倒。洛越此人性格孤僻,少言寡語,平素雖然沒少跪祠堂,但也都是一直對著靈位發呆,秦慕光從沒見過他說這麼多話。

    但秦慕光沒工夫細捉摸,他正在記數。

    「宿主薩瑪,掉了1%的黑化值,啊,又是2%,等等!還有百分之1%!!!」

    ——隨著白景離在牌位前喋喋不休的懺悔和問詢,他的黑化值開始綿綿不斷地往下掉,雖然每次掉的都很少,但次數卻非常可觀,最後進度停在了10%。

    秦慕光感動得想哭:「我從沒見過這麼多黑化值。」

    系統給他打氣:「宿主薩瑪再接再厲!清零指日可待了!」

    秦慕光信心百倍:「這一趟回來的值,我的攻略起作用了,洛美人被我的一片赤誠感動,跑回來懺悔。期待他黑化值清零,徹底變成好人的樣子!一定更可愛!」

    

    系統也跟著展望未來:「宿主薩瑪棒棒噠,你可以先盤算你的死法了。」

    「當然,我得找個比較虐心的死法,讓洛美人緬懷我我一輩子。」

    穿越者在攻略反派之後,即進入平行世界,待綁定的反派在劇情中死亡之後,再一起進入下個世界。

    反派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可能意外死亡,也有可能安度一世。白景離所處的那個世界裡,如果不是被仇家槍殺,他可能會活到七老八十。

    ——在穿越者死亡的陰影中熬到七老八十。

    相當殘忍。

    客服問白景離:「你怎麼看?」

    白景離淡淡道:「很有想法,但也只是想法。」

    爐中香火燒完,餘燼涼透,秦慕光終於也趕到洛家。他假裝在院中找了一圈,才摸到了祠堂,對著白景離的背影鬆了口氣:「洛師弟為何突然離開?還好為兄沒猜錯,你是回到了這裡。」

    白景離閉著眼,沒有任何回復,就好像秦慕光沒有進來過。秦慕光嘆了口氣,也跪在靈位前,看著洛如嵩的名字輕聲道:「弟子不孝,又來叨擾師父。弟子明日便要回淮南閉關,再不入江湖。弟子自知罪孽深重,已將一半內力給了阿嵐,餘下的雖然還在弟子身上,但弟子也不會再用,還請師父放心。」  

    白景離睫毛微微抖動,睜開了眼睛。

    秦慕光放了一通狠話,以為他會掉黑化值,誰知卻沒有。他只好繼續說:「有阿嵐在,大抵今後許多年,劍聖之名都是洛家的,無人奪得過。」

    「秦師兄。」白景離終於開了口,眼中是莫名的情緒,「多謝你相助阿嵐。」

    秦慕光忙道:「這是為兄欠下的,無需言謝。」

    「也罷。」白景離嘴角似是扯了一下,隨即站了起來,「今日你我貿然離開,想必他們奪魁之後便會即刻趕回。上次那壇桂花酒還放在地窖里,拿來給他們接風如何?」

    他神色輕鬆,像是回到記憶中幾年前的模樣。可黑化值還在,秦慕光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微笑著答應:「這主意不錯,今晚是該張羅慶功宴。」

    一切都在意料中穩步進行。洛嵐在武林大會上奪得魁首,成為首個女劍聖,她的名字一日之內傳遍了大江南北。秦慕光和白景離一邊各自開著監控看著她含淚接過劍聖玉牌,一邊親自在廚房監工。

    秦慕光心想,大概反派看到這塊劍聖玉牌,就會完全清零黑化值。

    到了夜間,洛嵐一行人歡天喜地地進了家門,先是向洛夫人和白景離報喜,隨後又去洛如嵩的靈位前拜祭。香火燒的很旺,劍聖玉牌擺在桌案上,香菸繚繞。  

    洛夫人和洛嵐抱頭痛哭,燕秋在一旁泣不成聲,就連隨侍的下人也無不動容。秦子明感慨地看著這一幕,又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語:「嵐小姐……還看得上我麼?」

    秦慕光被他難得的呆傻模樣弄得哭笑不得,但他再去看白景離,卻發現對方垂眼站在一旁,臉上竟然毫無波動。

    當然,黑化值也沒有動靜。

    這不科學!

    秦慕光心裡沉了沉,面上不動聲色。

    雖然天寒,白景離卻執意把慶功宴擺在桂花林外。洛夫人哭了半日有些疲累,又不耐涼風,白景離便請她早些回去歇著。席上坐的都是年輕人,喝了一回酒,便都沒那麼拘謹了,秦子明甚至還給洛嵐夾了菜。

    燕秋被安排坐在白景離和秦慕光中間,本來還有些不自在,見他二人相處與平常無異,也便沒那麼緊張,但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他二人既然有了那種芥蒂,怎麼可能相處如常?

    酒過三巡,白景離忽然站起來,正色道:「儘管秦師兄謙遜,但我洛家受你大恩,不得不謝。」

    他親自斟滿一杯酒,遞給秦慕光:「這杯酒,我敬你。」  

    秦慕光眼神微閃,繼而笑著接了下來:「洛師弟執意要謝,為兄恭敬不如從命。」

    系統立刻提醒他:「宿主薩瑪,剛剛他倒酒的時候,在杯子裡迅速扔了東西,你看見了?」

    「看見了,他扔的是什麼?毒1藥麼?」

    「不,只是普通的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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