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
客服說:「穿越者這個反應很奇怪,白景離你怎麼看?」
「很好,我一個人清淨。」
白景離說著,重新站回了花灑下。
的確很好……既然穿越者是這種態度,那這個世界的結局,也便為他準備好了。
陸州披了件白大褂,坐在試驗台前,仰頭盯著靜止不動的溫濕度表發呆。他現在沒心思照顧反派的心情,他非常疑惑。如果說之前想起的白景離這三個字,是他遊戲一開始的記憶,會做好吃的豆腐腦,是他在遊戲之外自帶的技能。那剛才一閃而過的人影,又算怎麼回事?
他想起來,在網配世界裡幫漫歌包紮傷口時,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抱著反派冰冷的屍體時,仿佛也親身經歷過同樣絕望的事。
但這還是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有了畫面感。
他在一瞬間湧出的虔誠和愛慕,仿佛超脫了世間一切色相,就好像哪怕這個人是個醜八怪,他也會同樣恭敬且痴迷地叫一聲「主上」。
這和他自詡「顏控」的行為完全相悖。
這個「主上」到底是誰,是不是他原世界裡的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反派總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本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做任務的,可是一路走來,這個叫白景離的反派給他帶來的疑惑越來越多。他真的只是因為白景離長得好才選擇的麼?還是另有原因?
另一方面,他隱隱覺得,系統看似天然無害,其實沒那麼簡單,仿佛總在有意無意地誤導他,並向他隱瞞著什麼。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必須悶在心裡,不能給系統知道。
系統忽然給他發來監控。陸州回過神:「怎麼了?」
系統說:「宿主薩瑪……這是你走以後,反派的反應。」
只見白景離面色冰冷地盯著陸州離開的方向,然後憤憤地走到花灑下沖洗,力氣非常大,就好像要把渾身的皮肉揉爛。
陸州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系統說:「怎麼辦啊宿主薩瑪,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拒絕和反派洗澡,可你現在已經得罪他了。」
陸州沉吟一下,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系統小寶貝兒,我糊弄反派的,你也信了?」
系統一愣:「啊?」
「我故意的。」陸州說,「你等著看我後面怎麼圓。」
系統忽然又發出一陣警報。
陸州揉了揉太陽穴:「你又幹什麼?」
「這不是我弄的。」系統有些錯愕,可過了幾秒以後,它就驚呼道,「宿主薩瑪,出事了,你那幾個同事半路上遇到喪屍了。」
陸州站起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監控發過來,只見幾個同事說說笑笑地走在下雨的路上。這會兒天已經全黑了,他們在經過一個居民區後面的綠化帶時,突然從灌木叢里衝出一個喪屍。
其中一個同事猝不及防,被其抱住,狠狠咬在臉上。
喪屍喉嚨里發出咯咯聲,它皮膚已經潰爛,露出底下暗紅的腐肉,而完好的地方也像泡過福馬林了似的蠟黃慘白,十分可怖。但幸好這些同事都受過專門的培訓,知道怎麼應對喪屍。有膽大的很快鎮定下來,取出□□爆了喪屍的頭。
污血四濺,喪屍倒地。他們商量了一下,架起被咬的同事匆匆趕回實驗樓。
系統說:「有一個居民外出辦事,遭受殭屍襲擊。他雖然倖免於難,可腿上被抓破了一塊表皮。這種淺表的創傷潛伏期特別長,當時瞞過了安檢,他自以為沒事了,可是幾天之後,他還是發生變異。現在外面下大雨,路上沒幾個行人,你的同事當然就成了他的目標。」
喪屍病毒是不可治癒的絕症,更是災難。人一旦被咬,哪怕有綠血膠囊加持,最後的幾天也要在政府的嚴格監視下生活,並做好隨時被爆頭的準備。
現在這個同事被咬了一口,起碼還要幾個小時才會變異,其他同事不忍心對他下手,於是拉到實驗樓找陸州想辦法。
這真是給他找了個麻煩。
眼看幾個同事已經趁著夜色來到實驗樓下,陸州從洗衣機里撈出烘乾的衣服穿上,並把白景離的衣服放到洗澡房的外面,敲了敲門:「嘉嘉,爸爸把衣服給你放這了。」
幾秒鐘以後,裡面才傳出一聲悶悶的「嗯」。
陸州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幾個同事架著那個被喪屍攻擊的同事進來了,看見陸州眼睛一亮:「陸教授,你原來在這啊,我們打你電話沒人接,還準備去你家請你來呢。」
陸州一眼就看見了那同事臉上血淋漓的牙印,臉色變了:「怎麼回事?」
有個同事回答:「他被喪屍咬了,教授我們怎麼辦?是交給政府還是直接把他給……」
立刻有人反駁:「胡說什麼,他還沒死呢!」
「可是他遲早會變異的啊,還不如早點解脫……他家裡條件不好,也沒錢買綠血膠囊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爭論著,被咬的同事有些絕望地開了口:「還是把我殺了,我不想危害社會。」
「別胡思亂想。」陸州沉聲說罷,吩咐這幾個同事,「你們把他抬到無菌室去,我檢查一下。」
同事們便住了口,把人送無菌室去了。可陸州卻進屋以後,卻把他們都趕了出去,並要他們對此事守口如瓶。身為陸州的助手,他的要求大家當然能做到。儘管他們還是很疑惑,不知道陸州要做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