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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微公子將顧淮南弄成傻子,叫你師父,還為了你打傷欒鴻。有意思的是,他剛打傷欒鴻就恢復記憶了,你說,他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白景離笑了一下:「過獎,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麼聽話。」
兀鷲順著他兩個往下說:「惜微公子的確了得,若顧淮南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現在說不定還能跟著你進玄煞宗。如果欒鴻看見他辛苦培養的高徒成了魔道,肯定會氣死。」
夜蝠嘆道:「可惜了,世事無常。」
白景離淡淡道:「沒什麼可惜的,我只要他的天靈根。他是瘋是傻,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玄煞宗的環境污濁,席上擺的都是血漿腐肉,只有白景離這一桌上的清酒瓜果和靈草算是清流。可白景離還是沒胃口,他身為劍靈,離開主人顧淮南太久,靈力比起三日前已經明顯弱了一截,急需補充。
好容易聊到散了席,白景離拱手離去。夜蝠起身相送,堆了一臉諂媚的笑,可等白景離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盡頭,他收起表情,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貪婪之色。
顧淮南看到這些,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系統小寶貝兒,你給我多加一個監控,我要全面盯夜蝠。」
「好噠,沒問題!」
白景離帶著神來劍走上陰屍台的時候,顧淮南正微微仰頭,似乎在看漫天的星辰,又似乎是對著夜幕發呆。周身寒氣與陰氣繚繞,連帶著他的側臉都朦朧起來。
此處晝熱夜寒,溫差極大,陰屍台上露水凝結。顧淮南身上白衣已經不再潔淨,前襟沾著他吐出的血漬,衣擺上則是塵土。可即便如此,他這雙桃花眼中卻毫無雜質,甚至泛著微涼的波光。
白景離在他身側站定,他無動於衷,看也不看白景離一眼。
白景離俯下身,柔聲問他:「乖徒弟,滋味如何?」
顧淮南薄唇緊抿,依然目不斜視。
白景離嗤笑:「不理我?」
下一刻,他眯起眼,伸手掐住顧惜微的脖子,湊近了說:「別以為此時挖不出天靈根,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顧淮南:「……」
他終於有了點反應,只是轉動眸子,面無表情地看向白景離。
這副姿態十分高傲,似乎白景離把他殺了,他都不會對白景離假以辭色。這是前幾個世界都沒有扮演過的人設,他從未對白景離這麼冰冷過。
白景離內心毫無波動。
因為他聽見顧淮南和系統說:「忍的好辛苦啊,你知道我拗這副高貴冷艷的造型有多不容易麼?」
系統只好勸他:「我很理解,反派把你脖子都掐紅了,可是再疼也得忍。」
「疼?不。」顧淮南嚴肅道,「我指的是,反派的氣息都噴我臉上了,那麼溫熱,那麼撩人。還有他的手指,又白又勻稱,一想到第一個世界就是這雙手在幫我擼,我就把持不住。雖然感官被屏蔽了,硬不起來……可我還是想撲倒他,用粗暴的方式把他這樣那樣。」
系統:「……」
宿主薩瑪對於蹂1躪反派有著近乎變態的執念。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者,白景離也聽完了顧淮南對他的一番花痴和各種胡言亂語。
客服感慨:「真佩服你,居然能控制得住面部表情,我一個外人都聽得嘴角抽搐。」
白景離淡淡道:「習慣了。」
「也對,自從武俠世界以後,他就時不時對你各種調戲。」
對於客服的這種結論,白景離不予置評。
其實第一個世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穿越者就經常這麼抽風。他那時還頂著霸道深情的人設,說起騷話卻來毫不違和。白景離只以為這是悶騷,但在作為反派真正接觸以後,才知道他本質就是這樣。
白景離也說不清楚,他到底在意的是穿越者的哪一張面孔,他也不能往深了去想。
畢竟現在,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只有穿越者。
白景離淡淡道:「很好,希望我將凌空門上下屠戮殆盡時,你還是這副嘴硬的樣子。」
顧淮南的表情終於變了:「我都已經任你宰割了,為何還要咄咄逼人?」
白景離冷笑:「你們正道是不是都這樣虛偽,比起現在,還是你痴傻的樣子更順眼。」
他鬆開手,顧淮南虛脫似的靠回柱子上,「多說無益,三日後來取靈根便是。」痴傻的樣子當然順眼,雖然天天被虐,但可以趁機揩油。
白景離對他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大為光火,剛要在說什麼,忽然腳下一個趔趄,趕緊拿神來劍支撐身體。
顧淮南看向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你……」
白景離也不瞞他:「你知道的,我身為劍靈,又與你締結契約,不能離開你太久。」
顧淮南說:「你的靈力已經耗盡了。」
「不錯。」白景離把神來劍扔他手邊,「拿著它。」
作為劍靈,只有靠近劍的主人,它的靈力才能凝聚。白景離已經離開顧淮南好幾日,破解顧淮南的結界時又動了些靈力,能支撐到現在已經不易了。
而幽彤不如白景離修為高深,此時情況更差。
顧淮南說:「要我幫你恢復靈力,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啪——」
言未畢,白景離的巴掌就落在他臉上,「一個將死之人,居然和我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