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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無緣無分。
因為無相對姽嫿挑明了那一層窗戶紙,直言不喜歡漫歌,姽嫿的一門心思淡了不少,不再刻意撮合兩個人聊天。去天台上擺好烤架,無相依然勤快地坐在那裡烤肉,不時和白景離碰個啤酒,而姽嫿要開車,拿雪碧代替了,只挑一些尋常的話題閒扯。
但話題也就那麼點,不過是圈子裡誰和誰勾搭上了奔現,誰睡粉絲被掛出來噴,誰跟誰掐起來吵得不可開交等等,白景離還能說兩句,無相作為一個不八卦不混圈的老幹部,一句話也插不上。
他兩個擼著串,嘻嘻哈哈一陣子以後,姽嫿便說點無相能接的,繞過白景離忌諱的大學時代,姽嫿直接問:「無相你現在在k城住,你家就是那裡的麼?」
無相搖頭:「不是的,我家在h城。」
白景離本來低著頭喝啤酒,聽到這裡忽然嗆了一口,咳嗽不止。
姽嫿忙去拍他後背:「慢點,沒人跟你搶。」
白景離擺擺手,拿了一串肉吃兩口壓咳嗽。
姽嫿見他沒事,便繼續和無相說話:「h城我今年去過,幾年前不是發生過地震麼,災後重建得不錯,還是個好地方,對了歌子,我記得你好像也去過那?」
白景離淡淡地說:「地震以後跟同學去過,一片廢墟,沒什麼好看的,說點別的。」
正準備侃侃而談的無相臉上一僵:「好的。」
這個好不容易談起來的話題,被白景離毫不留情的掐滅了。
但無相心知肚明,姽嫿只知道他老家在h城,卻並不知道他也是在h城上的大學。而當年和漫歌聊天的時候,曾提過他在傳媒大學播音主持系就讀,而傳媒大學正是在h城。
漫歌討厭他,竟然討厭到連一個城市都被殃及。不許提城市,不許提往日,簡直是跨越了時間和空間。
無相把烤好的肉串遞給他倆,空氣中滿是孜然和辣椒的香味。姽嫿道了聲謝,剛接過來,就看見手機指示燈亮了。她打開一看,藍炫又發來兩期劇本,還說:「這是今天定好的十一期十二期劇本,我自己也在寫十三期,今晚會把定稿發給你。」
姽嫿眉開眼笑,剛還發愁劇本不到位,明天兩個主役該怎麼辦。她回道:「好的,這個進度不錯,今天主役干音已經配完第十期了,劇組那邊怎麼樣?」
藍炫說:「劇組進展順利,目前第一期協役全部交音,導演也已經審音完畢,你可以去劇組群里下載干音了。」
姽嫿滿意的很:「好,明天我就開始做第一期的後期,大家辛苦了。」
藍炫:「沒事,明天是雙休日。今晚熬個通宵,剩下的五期劇本我儘量這兩天搞定。」
「ok!」
姽嫿收起手機,呼出一口氣:「同志們,任重道遠,明天我開始做後期,你們兩個繼續配十期以後的內容。我吃飽了,來,無相咱倆換換位置,我來烤肉,你忙一晚上了坐著吃點。」
無相答應著放下手裡的肉串,和她換了位置。白景離將自己的凳子往一旁挪了點,繼續面無表情的喝酒,他臉上泛起了紅暈,已經有了醉意。
無相好意提醒:「前輩,再這麼下去你就醉了。」
白景離不聽他的,繼續灌酒。不遠處的河道上流光溢彩,霓虹燈星星點點,蓋過了天上暗弱的星月。城市夜景繁華,天台上烤肉聲滋滋作響,可白景離看上去卻很落寞,就好像這是一座空城,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氣氛有點尷尬,姽嫿打圓場:「歌子平時一個人住,又是個死宅,這肯定是第一回 在天台上吃烤肉,心裡高興就多喝點,不用管他,來吃。」
白景離擺擺手,拒絕了她的肉串:「我飽了,都給他。」
於是剩下的肉串全都成了無相的,剩下的啤酒也全都成了白景離的,不知道誰家在放歌,聲音沿著河岸傳過來。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
恰好這會兒幾個人都沉默著,這句歌詞也就成了唯一的動靜。白景離問:「這是什麼歌?」
姽嫿說:「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現在小年輕們可喜歡聽了,鬧個分手啊,緬懷前任啊,這是最佳bgm,傷春悲秋的。」
無相點點頭:「挺好聽的。」
白景離沒說話,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又被嗆得狂咳不止,眼淚都憋出來了。可他一邊揉著眼,一邊還去拿下一罐。
姽嫿站起來:「你節制點啊歌子,雖然啤酒沒那麼上頭,喝多了也難受。」
白景離大著舌頭說:「最後一罐。」
姽嫿看看他腳下的一地空啤酒罐,特別無語——這特麼也就剩下最後一罐了好麼?
看看已經快十點了,幾個人便結束了這場簡易的飯局。姽嫿要來幫無相收拾烤肉攤,無相拒絕了,指指搖搖晃晃站起來的白景離,「你快去扶著他。」
果然話剛說完,白景離就身子一歪靠在牆上。他已經完全醉了,卻還睜大眼睛看路,努力往前蹣跚著走。
姽嫿感到頭疼,本打算讓無相晚上住錄音棚的,可這一來,白景離喝得這麼醉,身邊沒人照料怎麼行。她對無相說:「你之前不是住過漫歌家麼,今晚就還留下來。他酒醉成這樣,我怕他晚上出什麼狀況。」
無相也沒拒絕:「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