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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光心裡得意:「沒辦法, 我是顏控。」
他放柔了聲音,對白景離道:「洛師弟,都是為兄擅自做主,你千萬不要怪阿嵐,她也是擔心你。」
洛嵐也趕緊加大速度給他輸送內力,用氣聲和他道:「是啊哥, 你要振作,武林大會咱洛家還指著你拿劍聖。」
「劍聖……」白景離呢喃一句,眼中千思萬緒全都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冰冷,「誰要秦家多管閒事!」
他一面說,一面猛地推開洛嵐,洛嵐內力來不及往回收,被沖得內府翻騰,立時吐了血出來。
燕秋驚呼一聲趕快扶住。白景離眉心一皺,點了洛嵐兩處緊要的穴道幫她平息。秦慕光忙道:「洛師弟何故如此,這是為兄自己欠你和洛家的,並非多管閒事,也和秦家無關。」
白景離聞言,譏誚地看向他:「你和秦家分得開麼?這些內力,難道不是秦家的真傳?」
秦慕光啞口無言。
不錯,他秦慕光對洛家感恩戴德,可秦洛兩家對立已久,只要他是秦家人,就註定無法解開這個芥蒂,也註定洛師弟不可能輕易接受他的幫助。
洛嵐好容易平復氣息,把先前秦慕光說服她的那套言辭搬了出來:「哥,那我呢?我是洛家人,我能幫你啊!」
白景離狠狠地瞪她一眼,毫不領情:「你還敢說這個!擅自學秦家功夫,你要我如何向父親交代!」
洛嵐怔怔地望著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居然被如此對待。放在以前,洛嵐肯定早就和他大吵一頓,撂挑子走人了。但若非她一時糊塗離家出走,兄長又如何會中這蠱毒。
兄長為了她出生入死,都沒有說半句怨言。她只是受兩句訓斥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洛嵐顫聲道:「是我不對,但我不管,我要救你的命……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攔著我的。」
洛嵐的辯駁十分蒼白。
她的兄長從小在洛如嵩極度苛刻的管教下長大,在他的認知里,洛家功夫,洛家名聲,父親之命,父親的顏面等都重要,唯獨他自己的命最不值一提。
小時候不過偷喝一次酒,洛如嵩就把他關得險些喪命。若洛如嵩泉下有知,恐怕寧肯讓他去死,都不允許秦家的人救他。
因此,白景離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秦慕光幫著洛嵐勸他:「師父雖然對洛師弟嚴苛,但虎毒不食子,他老人家一定盼著洛師弟無恙。」
燕秋也試探地道:「主子,要不就先……」
「都住口。」白景離打斷所有人的勸說,他不再看秦慕光一眼,抓著洛嵐的手腕,徑直把她拽出地窖。「你且回去,我去祠堂替你向父親賠罪。」
洛嵐忙道:「我也去。」
白景離淡淡地道:「把身上所有的鑰匙都交出來,這幾日你便禁足。」
洛嵐就此被關在房間裡,雙手被鐐銬鎖著,門前還派了人把守。這回白景離是打定心思關她,哪怕洛夫人勸說都沒有用。他自己則在祠堂了跪了幾天,沒有人知道他對著洛如嵩的靈位都說了些什麼。
除了秦慕光。
事情完全背離了預想的線路,他看著白景離的監控,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套路?他真要死扛著去參加武林大會……明明那麼感動,明明那麼想拿劍聖,我給了他多好的機會?差不多就行了,還來真的。」
系統嘆了口氣:「可是宿主薩瑪,他來假的你更受不了啊,毒龍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秦慕光也嘆了口氣:「他一語不發的跪到現在,我都摸不透他心理變化的走勢了。眼看著明天武林大會,秦子明到哪了?」
「已經到嶺南了,今天傍晚就能到嶺北。」
秦慕光碟算了一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子明身上,等他一潛入洛家,你就把洛嵐門口那兩個老鐵的武力值降低,幫他省點時間。」
「好噠!」
「奴婢祝主子旗開得勝,穩拿劍聖。」
「嗯。」
白景離收拾行裝,帶著一幫洛家弟子騎馬往北而去。
明日便是武林大會,全家上下每到這個時候是最緊張的。十年前,洛如嵩喜獲劍聖之位,足足擺宴慶了三天三夜。五年前,劍聖之位被秦慕光奪去,自此洛家頭頂的天便被陰雲布滿。
若主子此去能揚眉吐氣,那陰雲,是不是該散了?
燕秋袖子裡沉甸甸的,白景離臨行前將裝有各種鑰匙的盒子交給她保管。若放在從前,燕秋定然拼上性命也要恪守職責。可現在……
燕秋想起主子隱忍又倔強的眼神,心裡先痛了幾分,隨後他蒼白著臉吐血的場景一一浮現。
主子獨自前去,又身懷蠱毒,萬一發作起來……錯失劍聖之位事小,萬一失手被人傷到如何是好?台上刀劍無眼,生死狀一立,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燕秋在房中來回踱步,一面是主子的命令,一面是主子的性命。她踟躕到黃昏時分,再也按捺不住,一路小跑去找洛嵐。
一切本在按照秦慕光的預料進行,秦子明此時潛入洛家,正在往洛嵐門前去。可燕秋卻忽然闖到洛嵐房中,二話不說就幫她打開手腳上的鐐銬。
洛嵐深感意外,站起來道:「燕秋姐,你不怕我哥怪你?」
「我顧不上那些了。」燕秋眼神急切,給洛嵐跪下了,「嵐小姐,請你不要生主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