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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系統早已叮囑過, 這個世界有些崩壞, 所以現在的一切信息量, 嚴子書照單全收。他恍然:「原來是你, 真巧。」
「嚴總還真幽默啊, 現在下著雨, 您跑來幹什麼?也不帶傘?」主管疑惑。
寒風中,嚴子書憂傷地垂下頭:「出大事了……」
主管被寒氣嗆得咳了兩聲,但他顧不上這些,趕緊問:「很嚴重嗎嚴總。」
「沒錯……」嚴子書點頭,抹了一把臉。「我感覺天塌地陷。」
主管趁著路燈看過去, 嚴子書的臉上濕淋淋的,竟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
主管吃驚不已。
嚴子書一向冷麵寒心, 對待工作, 比他父親嚴韶光更加嚴苛。他從來沒有女朋友, 公司里的漂亮女職員, 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也不曾聽說他有過什麼喜好。仿佛除了工作,沒有什麼能動他的心。
而今晚,主管前腳被趕下來淋雨,後腳嚴子書也跟來淋著,還一副要哭的樣子,主管不免要浮想聯翩。
肯定是公司出事了,他才這樣!
嚴子書頹然地揮揮手:「你怎麼還不回去,站在這裡淋雨,生病了怎麼辦?」
此時的嚴子書扮演的是聖父這個角色,當然要好心好意地體恤下屬。
可落在主管的耳朵里,卻變了味。
嚴總居然讓他回去?還說生病了……怎麼辦?
公司連給員工看病的錢都出不起了?
……那還真是天塌地陷!
思及此,主管站直了腰板,「嚴總,現在落到這種地步,是不是報應。」
一番好意卻得來這種態度,嚴子書微微睜大眼:「你說什麼?」
主管雖然沒淋多久,可外衣已經濕了。他這種牆頭草,對嚴子書本也沒什麼忠心可言,此時更是幸災樂禍:「嚴總,你平時那麼威風,這會兒怎麼得意不起來了?呵呵呵,還不是你自己不厚道,公司倒了真是活該。「
嚴子書一頭霧水,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唱衰公司,但這個態度實在讓他火大。
他耐著性子提醒主管:「如果我從前做得不好,請你說出來,我會反省。但你的言論是不是過分了?」
豈料他好聲好氣的話語,讓主管越發肆無忌憚。
話都說得這麼欠揍了,要是從前的嚴子書,怕早就動手打人了。現在居然連個脾氣都沒有,公司的處境恐怕比他想像的更嚴重。
主管冷哼:「嚴子書,你裝什麼裝?怪不得你讓那貨回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這種傻子才願意給你賣命。我過分,你特麼讓人淋雨不過分啊,我還不伺候了!」
嚴子書明白了:「原來你是不想幹了,那直說就行,為什麼要人身攻擊?明天你去人事……」
「還等什麼明天啊,立刻!馬上!」主管把脊背挺得筆直,大搖大擺地往大廈入口去,「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嚴子書:「喂,現在是月中,你的工資……」
"大概你也開不起工資了。」主管傲然回身:「不過,我的血汗錢一分都不能少!三天之內必須打到我的工資卡上,要不然我起訴你!」
說罷,他大踏步進了大廈。
嚴子書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這人有病吧。」
系統這時跳出來:「宿主薩瑪,這個人就是個神經病,今天沒吃藥,你別放在心上哈。」
「我猜也是。」嚴子書呵呵,「我的公司可是全球五百強,給不起他幾千塊錢工資?笑話,明天我就去人事上問問,這種牛鬼蛇神是怎麼進來的。」
系統一個勁兒附和:「他走就走了,那麼多人盯著這個崗位呢,再招就是……」系統絞盡腦汁轉移他的注意力,「宿主薩瑪,反派已經來找你了,你先專心應對他吧。」
提到白景離,嚴子書什麼心思都沒了,一張臉頓時垮下來。
他抬腳就走。
系統趕緊問:「宿主薩瑪,你幹什麼去啊。」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嚴子書深吸一口氣,「系統小寶貝兒,我是不是很自私?」
「……啊?自私?」系統不明白他何出此言。畢竟白景離接連「出軌」,還花言巧語「欺騙」他,這麼過分,嚴子書反而說自己自私。
系統懷疑,莫非是它認知的人類三觀出了偏差?
嚴子書沿著花壇向另一邊去,白景離持傘緊隨其後。嚴子書心疼白景離在外面被風吹,可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白景離。他對系統說:「我被雨淋了之後,清醒很多。其實我一直以來對阿離只是小愛,不是大愛。」
系統更懵逼了:「宿主薩瑪,什么小愛大愛……你能不能說得通俗點?」
「我對阿離的愛太自私了,我只想著占有他,而不在乎他是開不開心。」雖是這麼說,嚴子書心裡還是揪成一團,他終於停下來,仰面朝天,「我自詡敬他,愛他,可是當他有了別的男人,我卻還是想要阻止。但其實,阿離喜歡那個男人勝過我,否則他怎麼會故伎重演?對不對?」
「這……」系統不知道怎麼回答,難度係數太高。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嚴子書自嘲地笑了笑,「問你也是白搭,你一個AI懂什麼。」
系統試探著問:「那宿主薩瑪是要和反派分手嗎?」
「為什麼要分手?」
「誒?」系統疑惑,都看得這麼透徹了,不分手還等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