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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離得寸進尺,步步為營,明擺著是要打入凌空門內部。
幽彤當然一口拒絕:「顧師兄的住處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若是怕顧師兄被外人恥笑,讓他自己回來住便是,你跟著做什麼?」
不用白景離發聲,顧淮南就先一步冷聲道:「我不同意,就知道你這妖女,存心要將我和師父分開!」
白景離什麼都不說,只攤開手,表情奸詐得像個老狐狸。
幽彤恨恨地道:「既如此,還請你們二位自己和主子說去,找我做什麼。」
白景離笑意未變,手指卻動了動。幽彤的心口頓時有劇痛襲來,逼得她吐出一口血,佝僂著身子直咳嗽。
白景離淡淡道:「我們事無巨細全都辦妥,要你做什麼?說服欒如飛這種小事,還需我親自來?」
幽彤用力擦了一把嘴角,瞪著他:「到底要我給你做多少事,你才肯放過我?」
顧淮南理直氣壯地幫腔:「凌空門上下誰也不無辜,師父做這一切全是天經地義!你給我們下藥,居然有臉質問師父。要我師父停手,必須得先滅了凌空門!」
白景離的掌心在他頭頂輕撫而過,頷首道:「說得很對。」
顧淮南立時面露驚喜之色,仿佛這輕淡的四個字是天大的激賞。
往日的顧淮南從來不會這樣卑微,哪怕他還不是凌空門的掌門,但在凌空門內外,他的清高孤傲已經人盡皆知……若一個陌生人看見此時的他,萬不會把他和大名鼎鼎的顧淮南聯繫在一起。
幽彤苦口婆心地勸他:「顧師兄,他一直在騙你啊,倘若你恢復記憶,一定會後悔的!」
方才還一臉乖巧的顧淮南瞬間變了臉:「住口,我不會後悔!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和師父指手畫腳?」
白景離手掌一翻,幽彤又吐出一口血,痛苦的直不起腰。
白景離輕聲道:「再敢胡說半句,我保證你無法活著走出這個屋子。」
經過這通折磨,幽彤已經兩眼發黑了。她無法想像自己死了會是什麼樣,當下又失去了骨氣,咬唇道:「好,我照做便是……但是邪不勝正,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幽彤摔門而去,她的這番譴責對白景離沒有半分影響,他臉上反而笑意更深,似乎刀槍不入。
顧淮南卻還是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多此一舉地安慰:「師父放心,別說師父替天行道。就算有報應,也讓弟子為師父擔著。」
白景離沒有回身,可背影卻明顯一僵。
下一刻,系統又發出驚呼:「宿主薩瑪,反派的黑化值減去3%!」
顧淮南說:「不錯,意料之中。」
系統想不透:「昨晚也是,今天又是,莫名其妙啊,到底是為什麼?」
顧淮南終於捨得給它解惑:「你沒發現,反派現在掉黑化值,已經不單純是因為虐我而獲得了快感。」
「那是什麼?」
顧淮南說:「反派開始慢慢接受我的感化了,雖然不多,但很有效,而且以後會更加有效。」
系統明白了:「只要宿主薩瑪對無條件服從,無條件相信,他就會被感動,原來是這樣!這就是宿主薩瑪的劇本啊。」
顧淮南胸有成竹:「不錯,接下來會更精彩。」
當日白景離不僅再也沒有逼迫顧淮南吃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悄悄去廚房拿了兩個包子給他,說是專門跑去山下為他買的。顧淮南自然是感激涕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另一邊,幽彤找到欒如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違心說顧淮南在山腰客房裡居住影響不好,已經有外人看到顧淮南失常的樣子了,但他此刻離不開白景離。反正白景離是個散修,心地又不壞,倒不如一起搬回山頂居住。其實欒如飛也這麼思慮過,只是近來太忙,且顧淮南老老實實在屋裡呆著沒有惹是非,他便暫且放在一邊。此時幽彤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看來再住下去的確不合適,也便答允了這件事。
劇情在顧淮南的掌控中穩步進行,搬回山頂的當晚,他正睡得香甜,白景離把他搖醒:「走,隨為師出去一趟。」
顧淮南睡眼惺忪:「我們是要去……師父之前說的地方麼?」
白景離的眼睛埋在黑暗中,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對。」
山頂風涼,他跟隨白景離沿著山路慢慢往上走,約有兩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欒鴻閉關的山洞外。這門前也有幾棵掛果的杏樹,趁著月色,可見枝頭滿是金黃,顧淮南不時側目去瞄。
白景離問他:「你在看什麼?」
顧淮南停下步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樹上:「……師父,這樹上的果子和我平時吃的好像,但卻是黃色的,好奇怪啊。」
白景離點點頭:「你想不想吃?」
「想……」顧淮南剛說出一個字,就趕緊擺手,「不想不想,我還要去師父說的那個地方,師父我們快走。」
白景離卻把他扯到樹下:「已經到了。為師就是想讓你嘗嘗這個古怪的果子,怕採回去不新鮮,這才帶你親自過來。」
顧淮南驚喜道:「真的麼?弟子謝過師父。」
白景離笑了笑:「樹不高,自己去摘。」
「好!」
眼前的白景離溫柔和悅,顧淮南心花怒放,一路小跑著去摘杏。可他摘了也不立即吃,而是掀起袍子的一角兜起來,打算洗乾淨和白景離一起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