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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卓玉又翻了個身,疼的齜牙咧嘴。
系統無語:「宿主薩瑪能不能別總說是啊,你是怎麼想的呢?現在真的沒時間了。」
李卓玉乾脆坐了起來,扶額:「你的智商都能想到的事,我當然也都考慮到了。你說的兩條路,無論選了哪一條,最後我不都要和他分離麼?我煩的是這個。」
系統弱弱地說:「既然結果都一樣,那宿主薩瑪直接選第二個唄,你還能賺積分……」
「系統小寶貝兒你先一邊玩會兒泥巴,讓我冷靜冷靜。」
系統:「……好的吧。」
滿世界都安靜了,可是李卓玉腦子裡卻越來越嘈雜。
前幾個世界白景離的樣子不停地閃現。
薛沐對他一片熱忱,哪怕他再怎麼猜忌和疏遠,也無法終止薛沐對他的感情。他甚至用和陳素曖昧的方式來刺激對方,最後薛沐跳樓,支離破碎地死去。
洛越一直隱忍克制,唯一一次勇敢地吐露真心,卻選在了在決定結束生命的時刻。無論被洛如嵩的遺願如何折磨,也始終不願真正傷害他。
漫歌在圈子裡名聲不好,不知收斂,但這都是假象,他一直沒有忘掉那個叫淡語的人。直到炭火燃燒,空氣稀薄,才知道淡語就是他一直要害的無相,最後無奈地死去。
顧惜微終於流露出對他肉眼可見的感情,臨死前還為他流了一滴眼淚,他卻始終沒有等來顧惜微的表白。夏維特也是,哪怕為他英勇赴死,在宇宙中化為灰燼,也要拒絕他的求婚,不肯承認喜歡他。
只有陸嘉石和他約定與子偕老,但那句「喜歡」終究還是斷在了咽氣的一瞬間。
諸多殘缺,諸多遺憾……
到了這個世界,他和白景離這麼快就走到了一起,本以為可以圓滿一次,卻不料黑化值成了最大的攔路石。現在反派要殺他,毅然決然。
李卓玉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是他太過相信白景離對他的感情,才會一次次忽略白景離的感受,結果每次……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變故。
白景離說得很對,既然無法真心相待,為何要招惹他?
沒錯。為什麼要藏著掖著?連起碼的溫存都給不了,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喜歡他?
李卓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世界已成定局。既然結果無法更改,那,他至少要讓白景離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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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離來到邊城許多時日,這還是第一次和赫爾齊會面。
赫爾齊揣著明白裝糊塗:「多年不見,虞大人風采依舊。」
白景離微微一笑:「多年不見,汗王也是愈發貴氣逼人。」
赫爾齊哈哈笑了一聲,敲了敲桌子,讓侍女上茶。「聽說前些日子,居然有賊人冒充本王,還騙過了虞大人,進攻行刺當今聖上,實在該死!」
白景離接過茶水,淡淡道:「如果聖上真的命喪當場,恐怕今日汗王,又是另一番說辭了。」
他把話說到明面上,赫爾齊眯眼笑道:「虞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白景離也勾起嘴角:「這意思你知我知,不是麼?」
「虞大人有七巧玲瓏心,什麼都瞞不過你去。」赫爾齊收起了假惺惺的氣勢,避開話鋒。「不知虞大人這兩日,在本王領地里住的可習慣?」
「草原千里冰封,一片盛景。」白景離點頭道,「只是虞某住不久了。」
「為何?」
「事成之後,虞某即刻離開。」
「哦?此事是不是與本王有關?」赫爾齊意味深長。
白景離拱手,直截了當到:「虞某此次求見汗王,正是為了將當日夜宴上汗王希望達成的事,變成真的。」
白景離話里不見半點玩笑之意,赫爾齊眼中浮出許多興味,也沖他拱手:「不知虞大人有何高見?」
白景離從袖中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虞某是李卓玉的義父,敬他一杯酒,他還是要給幾分顏面。」
「可是……」赫爾齊也知道那並不是一般的酒,但他還是狐疑,「拒本王所知,李卓玉此番前來北巡,帶了一眾心腹近臣,裡面並沒有虞大人。你確定……他會給你這個面子?」
白景離將瓷瓶收回,輕描淡寫地說,「龍陽,斷袖這種典故,汗王知道吧?」
赫爾齊沒料到白景離會突然問這個。他身為遊牧族,卻熟讀漢人典籍,自然知道這個。但作為擁有無數姬妾的他來說,斷然接受不得。當下只當做獵奇笑談了,笑著喝了一口茶:「嗯……你們南邊人一貫玩得花。」
白景離卻認真地說:「虞某和李卓玉,便是這等關係。」
赫爾齊毫無防備,一口茶噴了出來。白景離似是料到了他這個反應,臉色依然平靜。他擦掉鬍鬚上的茶漬,好容易才醒過神:「你說和李卓玉是……」
白景離點頭:「他……正是對此事諱莫如深,又擔心玩物喪志,才不願帶我同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赫爾齊不住打量著白景離,才半盞茶的光景,對方給他的印象已然變了味,「李卓玉甫一登機,便急著將李成璧的兒子立為儲君,本王還當他是瘋了,既然虞大人和他關係親密,他的用意也便不難猜。能做到這一步,他對虞大人……可真是情深義重啊。」
執宸自始至終站在白景離身側,聽到這裡,他看見白景離嘴角出現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