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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看見他們兩個, 立刻從座位上起來。
這些日子, 出於種種原因, 雷蒙給白景離設絆子,還一度對白景離作出過分的事情。白景離對他自然不假辭色:「你來做什麼,滾出去。」
赫西也本能地將白景離護在身後,眼神冰冷。
被嫌棄到這份上了, 任誰都會抬腳就走。但雷蒙沒有,他向前走幾步, 誠懇地說:「這些天我賦閒在家, 一直都在反省。從前我不明白為什麼夏維特不肯接受我, 後來我把夏維特綁到了阿曼星系, 知道赫西喜歡夏維特以後, 我更是接受不了。直到你們上戰場之前,赫西不顧一切地向夏維特公開表白,我忽然想通了。」
赫西問他:「你想通什麼?」
雷蒙嘆了口氣:「你們感情一直很好, 從小你們的世界我便插不進去,現在想來,你們兩個的確是很般配的,是我一直鑽牛角尖。」
他說得情真意切,讓赫西的神色緩和很多。可白景離依然油鹽不進:「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赫西也疑惑:「雷蒙將軍, 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
雷蒙說:「我是來幫你們的。」
白景離和赫西對視一眼,眉心皺起:「幫我們?」
「這是國王的命令,也是我的本意。」雷蒙說著, 臉上露出許多懊悔,「怪我太愚蠢,強求得不到的東西,最後害人害己。我也是一個將軍,我應該用自己的本事捍衛國土,保護人民的。」
赫西點頭:「雷蒙將軍說的很有道理,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
「什麼道理。」白景離卻不苟同,「吃一塹長一智罷了,如果他還繼續執迷不悟,那也真夠可悲的。」
雷蒙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白景離面前,懇切地問他:「夏維特,你說得對,我現在知錯了,你能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麼?」
白景離淡淡道:「我從來沒放在心上。」
雷蒙手背上不易察覺地起了青筋:「真的?」
「嗯。」
雷蒙似是有些不相信似的,直盯著白景離。赫西勾起嘴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夏維特比你想像得要寬容很多,放心,他不會介意的。」
雷蒙收起目光,笑了笑:「那就好,我放心了,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們!」
赫西看看時間:「不早了,聯邦這次慘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很快就會整合兵力發動第二波攻擊,我們抓緊時間休息。」
白景離點點頭,看看到了吃飯的時候,便對赫西說:「吃完飯你到我房間來,我要把之前制定的方案調整一下。」
「好的。」
雷蒙趕緊說:「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白景離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便快步往房間裡面去了。他已經很厭煩雷蒙的糾纏,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個字。
赫西對雷蒙示意:「戰場上沒那麼多客套,雷蒙將軍自便。」說罷,他快步追上白景離,輕聲說:「今天打了勝仗,晚餐一定很豐盛,你去洗個澡,躺一會兒,我去給你打飯。」
「不用了,我讓警衛來弄。」
「他不了解你的口味,還是我來比較好。」
「隨你。」
「等打完仗回去,我還給你做豆腐腦,好不好?」
「……嗯。」
雷蒙站在門邊,眼睜睜看他二人交頭接耳地走進裡屋,目光變得格外幽深。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他,把他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臉上立時掛上笑容:「布萊恩將軍。」
布萊恩手裡捏著一個菸斗,悠悠吐出口白煙,說:「雷蒙將軍,稀客啊,你怎麼跑來了?」
「為帝國邊防獻上綿薄之力。」雷蒙勾著嘴角,「我可不是客。」
布萊恩疑惑:「你這麼大的人物趕來支援,為什麼我們沒接到通知?」
雷蒙眼睛閃了閃,笑道:「事出緊急,國王口頭派我過來,很快書面文件就會傳過來了。」
他才剛說完,布萊恩手腕上的通訊器就亮了,一看,赫然是一條通知:近日戰況緊急,特調派將軍雷蒙即刻啟程,支援前線——軍事指揮中心。
布萊恩點點頭,可是立馬便疑惑:「不對啊,通知不是應該從內閣發來麼?怎麼是軍事指揮中心。」
「軍事指揮中心是其中一條,內閣發布通知,肯定是要字句斟酌的,明天肯定就來了。」雷蒙攤手,半開玩笑說,「到處都是硝煙和雷射,通訊也難免出現故障,布萊恩將軍這麼細心盤問,不是壞事,只要別懷疑我造假就行。」
布萊恩笑了,把菸灰一磕:「怎麼會,我們都是查爾斯家族的夥伴,走,今晚菜色不錯,咱們喝一杯去。」
黃昏很快就被夜色取代,天際星辰密布,這裡幾個小時前還是一片戰火,此時營地上人來人往,搭配各種戰機碎片上只剩下尚未冷卻的殘煙,呈現出一種迥異卻又和諧的氛圍。
白景離這兩天過度操勞,仿佛賭氣一般,吃得比赫西少,睡得也比赫西短,而殺的敵人和拿下的陣地,卻比赫西多。今晚他終於靜下心,安安穩穩吃了一頓飯,沒有辜負赫西給他精心挑選的菜色。
隨後,兩個人商量作戰方案直到深夜,終於結束以後,白景離疲憊地揮揮手:「你去睡,養好精神應對下一場惡戰。」
「好。」赫西口中答應著,卻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