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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西將飛船靜止在原地,調整成智能控制狀態。他自己則換上那身黑衣,戴著口罩和墨鏡,又在外面罩上特製的寬大太空服,打開艙門走了出去。飛船緩緩往前移動,距離雷蒙的飛行器只剩下一步之遙,赫西縱身一躍跳了過去,正落在飛行器的側翼上。
由於雷蒙擔心白景離神經受損,給他注射的是很普通的鎮靜劑,藥效沒多久就弱了。白景離強大的體質自動調節,很快就恢復了意識。他緩緩睜開眼,瞳孔渙散,一動不動,和先前瘋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雷蒙趕緊問:「夏維特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出去。」
雷蒙一愣,「夏維特你別嚇我,我剛才的確太衝動。可我也是為了早點得到你……」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白景離偏頭看向他,瞳孔在這瞬間聚了焦,整個人立刻散發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冷漠氣質。
雷蒙見狀放下心來,「你別生氣,你先好好休息。等調養好了我們再……」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響起一聲刺耳的警報。
人工智慧的聲音在整個機艙內迴蕩不絕:「警告,警告,有外來者闖入。」
雷蒙臉色頓時變了:「什麼人闖進來了,在哪裡?」
警報聲重複道:「抱歉,未能監測。抱歉,未能監測。」
雷蒙立刻從休眠倉前站了起來。這艘飛行器上的監控無處不在,無論是畫面還是生命跡象都可以全方面觀察,第一時間報告給操控者。
可是現在,竟然監測不到闖入者的去向。
雷蒙看了看白景離,見他已經重新閉起眼,安安靜靜地躺著,看樣子暫時不用操他的心。雷蒙便趕緊走出這個小房間,回到駕駛艙,打開警報來源的監控,只見畫面里,側翼旁邊的窗口破了一個洞,大小可供一個成年人出入。
飛行器破損是很危險的事,無論闖入者此刻在哪,雷蒙都要冒著危險去修補。可他帶著大小武器和工具趕了過去,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再往外看,只有一片幽深無際的宇宙。他一頭霧水地修補著破洞,疑心大概只是被太空垃圾砸到了。
赫西在進入雷蒙的飛行器後,便讓系統幫他屏蔽監控,根據系統的提示往關著白景離的房間去。他的小型飛船,也在他離開以後,根據他設定的路線暫時飛離這個區域。
赫西讓系統打開門,匆匆闖了進去,隨後將門重新關上。
屋子裡亮著燈,白景離像個失去操控的提線木偶似的,頹然睡在睡眠艙里,整個人仿佛脫了形。
白景離聽見動靜,只當是雷蒙這麼快就回來了,只是皺了皺眉,卻依然閉著眼不理會。直到赫西掀開睡眠艙,給他打開手腳上的束縛,他才意識到不對,猛然睜開眼。
一個黑衣人站在他眼前,整張臉被魔境和口罩捂得很嚴密,由於距離很近,房間的燈光又特別亮,能看見他少許露出來的皮膚上面,盤踞著可怖的傷疤。
白景離眸子閃了閃:「是你?」
黑衣人不說話,只是點頭,而後把他攙扶起來。
白景離費力地往外攀爬,一邊疑惑道:「你是怎麼來的?」
黑衣人拿起事先寫好的通訊器界面給他看——我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我變賣了一切,買了飛行器和武器,現在,終於找到你了。
「你為了找我?變賣了一切?」白景離睫毛微顫。
黑衣人點頭。
對於他的付出,白景離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由於先被儀器折磨,後被注射鎮定劑,他一落地就癱倒下去。黑衣人沒有再扶他,而是上前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白景離渾身一僵,剛想推開他。可黑衣人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寫寫畫畫。
白景離最初還有些疑惑,很快他就辨識出,黑衣人正在寫字。白景離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我喜歡你,跟我走,好麼?」
他錯愕地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取下墨鏡,露出醜陋的上半張臉,但雙眼卻無比誠懇和清澈。
他繼續寫:「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發誓。」
白景離忽然笑了,可是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紅了一圈。黑衣人趕緊拿指尖去抹他的眼角,拿眼神詢問他。
片刻之後,白景離低聲說:「謝謝你,」
黑衣人搖頭,在他手心寫:「我心甘情願。」
白景離卻又陷入沉默,黑衣人於是追問著寫:「你願意跟我走麼?」
「赫西……雷蒙……」白景離嘴裡念出兩個名字,像是嘲諷似的勾了下嘴角,而後收起表情,點了頭。
黑衣人驚喜不已,又抱了他一下。而白景離沒有回應,他對黑衣人只是感激,並不喜歡。
事實上,不管黑衣人醜陋與否,長什麼樣子,他都不會喜歡……但現在,已經沒所謂了。
黑衣人緊緊握住白景離的手,控制不住滿心的喜悅,和系統說:「看,我魅力不凡,就算面容粗丑,夏維特還是答應我了。」
系統一五一十地分析:「可這並不算愛啊,夏維特受了那麼多苦,現在眼前只有你一個人幫他,他肯定感動了。而且他剛剛想起赫西標記他的事情,正在自暴自棄呢。他答應你,一方面是因為感謝你,一方面是因為賭氣。「
赫西說:「那是肯定的,他喜歡赫西,沒那麼容易變心。」
系統說:「所有宿主薩瑪,你打算什麼時候暴露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