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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笑了,夫妻之道,哪有什麼卑微不卑微的,不過是你情我願而已。」沈驚衍笑容不變。
南陽王嘖了一聲,目光掃過時禮的臉,即便他不喜歡這個女人,也不得不說一句:「沈夫人貌美,也難怪你念念不忘。」
沈驚衍淺淺一笑,並未接他評價自家夫人的話。
「只是沈夫人雖好,本王送你的南陽女子也不差,沈大人莫要厚此薄彼了才好。」南陽王似在同他閒話家常。
時禮聞言神情一動,默默看向了沈驚衍。她在沈府待了這麼多日子,也算摸清了一些門門道道。
沈驚衍這個首輔如今是風光了,可在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時候,總有人借著送侍妾的名義,往沈府送些個眼線,當初的沈驚衍拒絕不了,便有了後院那群女人,如今雖然可以不受擺布了,卻也沒有理由將那些人送走。
南陽王口中這個女子,便是家裡的綠茶本茶語妹妹。
沈驚衍當初,時禮聽他提起這人,便知道那位語妹妹應該是暗中跟他說過什麼了,不由得好奇沈驚衍會怎麼應對。
只見沈驚衍面色不改,淡定的朝南陽王舉起酒杯:「多謝王爺關心,既然提起此事,沈某也有一事想與王爺商量。」
「哦?」南陽王聞言身子往前傾了一下,一揮手那些絲竹之樂便停了下來,宴會之上靜了不少,眾人也都看向沈驚衍。
沈驚衍淺淺一笑:「我家夫人善妒,不甚喜歡沈某納妾,所以沈某打算將後院女子盡數遣散,只是不知該為她們找個夫家嫁了,還是叫她們回來處,還請王爺幫沈某出個主意。」
時禮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他竟然會把自己拎出來擋劍……恐怕今日之後,她的名聲更爛了。
「荒唐!那些女人已經是你沈驚衍的人了,你若是隨意將人遣散,豈不是負心?!」南陽王沒想到他竟然有把人還給他的意思,當即怒了,「沈驚衍,你與沈夫人情深義重,可也莫要對其他女子太過薄情。」
「王爺說笑了,沈某對夫人一往情深,又怎會碰其他女子?若王爺不信,大可請幾位德高望重的夫人親自檢驗,」沈驚衍說完,不顧南陽王驚訝的目光,緩緩勾起了唇角,「當然,若是檢驗結果出了問題,那便要細細審問了,千萬不要污了沈某的名節才好。」
眾人:「……」你一個大男人要個屁的名節。
南陽王都愣神了,半晌黑著臉看向時禮:「沈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時禮:「……」你搞不定他就來欺負我嗎?
儘管時禮不情願摻和,但眾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她只能幹笑著站起來,朝著南陽王盈盈一拜。眾人都支棱起耳朵,南陽王也警惕起來,都想聽聽這個女人會有什麼說辭。
「是啊,妾身善妒,哪怕夫君沒碰她們,可一想到她們吃我沈家的飯,妾身就氣得要瘋了,只能勞駕夫君把她們趕走了。」時禮一身正氣。
沈驚衍聽到她在外人跟前稱自己為夫君,眼眸微微一動。
眾人:「……」都覺得這位沈夫人能拿捏住沈大人,一定是心機非常深沉的人,他們也做好了她會狡辯的準備,沒想到她就這麼承認了自己善妒。
南陽王也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愣了愣後佯裝發怒:「你這個女人!自己私德有虧,卻要求自己的丈夫只你一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啊。」時禮一臉認真。
南陽王:「……」
沈驚衍唇角勾起一點弧度,又很快放了下去:「禮兒大膽,怎麼能如此跟王爺說話,快向王爺道歉。」
「妾身錯了,還望王爺看在妾身一介女流什麼都不懂的份上,饒了妾身這次。」時禮福身致歉,從蠻不講理到楚楚可憐,簡直是無縫切換。
南陽王被氣得都要嘔血了,卻也不好真的和一個女子計較,只能再次看向沈驚衍,換了一個角度勸說:「女子性烈,若是沈大人將人送回,她們覺得受了屈辱,一怒之下自盡了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哪怕不是你的錯,恐怕也會成你的錯。」
這哪是勸說,簡直是明晃晃的威脅了,誰不知道那些女人裡面有他的死忠,只要他一聲令下,恐怕那人就立刻自盡了。
沈驚衍眼眸微眯,眼底一片冷然。
「敢問王爺,那些女子可還有父母兄弟在世?」時禮一臉無辜的開口。
南陽王對她是一點好感都沒,但礙於這麼多人都在,也只能給她三分顏面,勉強回答一下她的問題:「本王只送了兩個女人給沈大人,那兩位是無父無母的,只有族人在世,至於沈家別的侍妾,本王並不清楚。」
時禮淺笑一聲:「即便是沒有父母兄弟,應該也是有族人在的,有族人就會有長輩,她們若是因為沈府要遣散她們,便鬧著自盡,完全捨棄父母長輩,此為不孝,我沈府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們還要以死污了我夫君的名節,此為不義,王爺將她們送進府,是希望她們能有個善終,她們卻辜負王爺期望,此為不忠。」
沈驚衍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接著眉眼舒展開了,而南陽王和一眾人等,一時間有些怔愣。
時禮趁他們沒反應過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人,妾身覺得,死了該由那些被她們辜負的人鞭屍才是,只是我家夫君心善,做不來這種事,只能麻煩王爺和她們的族中長輩了,等她們死了,妾身會叫人把屍體給你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