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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衍一臉篤定:「你就是記錯了,有時候你們凡人就是這樣,不一定什麼時候種下個錯誤觀念,之後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也會堅持自己的判斷,所以才會動不動就被擾亂心神。」
「是這樣嗎?」時禮見他堅持,也開始對自己起了懷疑,可她心裡始終覺得,他傷的應該是右肩。
沈驚衍怕她繼續思考,急忙痛哼一聲,時禮忙問:「怎麼了?」
「我現在很疼。」沈驚衍虛弱道。
時禮:「……怎麼突然開始疼了?」
「可能是因為陰天吧,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會在陰天的時候疼。」沈驚衍一本正經。
時禮皺了皺眉頭,看了眼窗外陰沉沉的天,有些擔憂道:「那該怎麼辦,要去山上泡靈湖嗎?」
「那倒不必,你親親我就好了。」沈驚衍哼哼唧唧的撒嬌。
時禮嘴角抽了抽:「別鬧,有病治病,你這樣該疼還是會疼的。」
「我不疼,只要你親親我,我就不疼了。」沈驚衍忙道。
時禮斜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動。
沈驚衍沉默一瞬,突然低落了:「算了,我不該勉強你的,你又不喜歡我,每次親我的時候應該都是折磨吧,也是,像我這樣的廢蛇,誰會喜歡呢?」
「不過是沒親你,不必上綱上線吧?」時禮無語。
沈驚衍苦澀一笑:「怎麼會是上綱上線呢,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想當初我身子骨健全的時候,尚不能讓你喜歡上我,如今殘廢了,恐怕你更看不上了,還肯和我在一起,應該只是同情吧。」
「……若不是知道你只受了皮外傷,聽你這話還以為你要怎麼了。」時禮哭笑不得。
沈驚衍幽幽看她一眼:「皮外傷?你家皮外傷是一劍兩洞的?」
時禮頓了一下,驀地回憶起那日眼睜睜看著男主的劍刺穿他肩膀的場景,心臟頓時鈍鈍的疼起來。她沉默許久,抱住還在低落的蛇,溫柔的吻了上去。
沈驚衍本來只是想騙個親親,不曾想會在她吻自己時,不經意間感受到她一點莫名的情緒。她這樣的情緒叫他心臟瘋狂的跳動,想搖搖她問問是不是已經愛上自己了。但他到底沒這麼做,只是抱緊了時禮,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在床上廝磨半日,總算是起床了。時禮扶著勞累過度的腰,看向一臉饜足的男人,頓了一下後問:「為什麼你都這麼疼了,還和以前一樣不知節制?」
沈驚衍驚了一瞬,忙回答道:「這是我作為蛇的尊嚴。」
……哦,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可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時禮只覺得今日的自己自打發現他的繃帶在左肩,便生出了無數的小問號,而且每個小問號看似都得到了解答,仔細想想卻依然疑惑。
難道是她閒著沒事太多心了?時禮蹙了蹙眉頭,竭力讓自己不再計較此事。然而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再關注的,自打起了疑心,她便總時不時的觀察沈驚衍,這才發現他每次包紮時自己都剛好不在,所以已經很久沒看到傷口的長勢了。
肩膀上的傷要每兩日換一次藥,這頻率算得上頻繁了,他們又一直在一起,每次都剛好沒讓自己看到,確實有點太古怪了。
時禮越想越覺得可疑,便思索找個機會一探究竟,還沒等她想出查探的辦法,沈驚衍就自己送上門了。
「今日八月十五,咱們共飲一杯吧。」太陽一落山,沈驚衍便端著幾壺酒回房了,興致勃勃的拉著時禮想要共飲。
他今日出門溜達的時候,聽到一群男人聊天,都說酒是增進感情的好東西,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
時禮看著桌上酒壺,頓了頓後道:「我記得你先前吃酒釀圓子,直接昏睡了三日。」
「……沒辦法,蛇一般很少喝酒,酒量自然會差些,所以今日你多喝點,我少喝兩口。」沈驚衍提議。他今日的目的是讓時禮對自己增進感情,所以得把她灌暈乎,至於自己,已經很喜歡她了,就算喝再多酒,也沒有可以進步的空間了。
時禮斜了他一眼,本想說就算他只喝一杯,恐怕也是會醉的,但轉念便想到了別的事,於是欣然同意。
「我給倒上。」沈驚衍殷勤的倒了一杯酒。
時禮到他身邊坐下,看到他只倒了一杯,有些無奈的說:「為什麼不倒兩杯,是你自己不打算喝,還是要我自己倒。」
「這杯是我的,」沈驚衍忙將杯子往自己那邊拉了拉,又把剛倒過一杯酒的酒壺遞到時禮面前,「這壺是你的。」
「……沈驚衍,你能要點臉嗎?」時禮又好氣又好笑。
沈驚衍腆著臉道:「我這不是酒量不行麼,若是酒量好的話,肯定是要同你多喝幾杯的。」
時禮輕哼一聲:「可我的也太多了,這樣吧,你把壺裡的再喝兩口,剩下的歸我。」
「這樣我會醉吧?」沈驚衍一臉擔憂。
時禮揚眉:「不會,只是兩口而已。」
沈驚衍斟酌片刻,順從的將酒接了過去。
一刻鐘後,他臉頰緋紅的倒在桌子上,嘴裡哼哼唧唧的說著不清楚的話。時禮半哄半拖的將人弄到床上,看著他剛包紮好的紗布深吸一口氣,這才動作輕緩的將其一層一層解開。
沈驚衍纏了很厚的紗布,時禮費了好大的力才全部去除,然後就看到他肩膀上一塊浸了棕色藥汁的方塊布,此刻正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肩膀上,將傷口擋得十分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