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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禮含笑看向她:「但你得保守秘密,別人才不會罰你知道嗎?若是被別人知道我有這東西,恐怕會順著查到是你買的……」
「懂了懂了,奴婢多謝夫人指點,絕對不會說您有這東西的。」丫鬟不算靈光的腦袋,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時禮見提點的差不多了,於是點了點頭,繼續對著銅鏡梳妝。
丫鬟見她不甚熟練,便幫著挽髮髻,一邊挽一邊問:「夫人,這大晚上的,大人也不過來了,您為何還要打扮得如此好看?」
「自然是要逼他過來。」時禮慢條斯理道。既然沈驚衍今晚沒來找她道歉,說明暫時想明白了她之前那些話基本都是詭辯,她今晚肯定不能讓他一個人待著,萬一越想越明白怎麼辦?
打鐵就是得趁熱,她私奔的事,他活兒太爛的事,乾脆都一併解決了,也省得跟定時炸.彈一樣,時不時就把仇恨值往上炸幾下。
時禮一臉篤定,瞄了一眼丫鬟懵懂的臉後,不緊不慢的說:「屋子裡有些悶了,你去把窗子都打開吧。」
「是。」丫鬟順從的去了。
時禮趁她走開的空檔,從梳妝檯下拿出一小盒薄荷油,不要錢一般抹在了眼皮子下邊,很快就熱淚盈眶了。
丫鬟開完窗子回來的時候,看到她通紅的眼睛嚇了一跳:「夫人,你怎麼了?」
「無事,不過是想起了一點傷心事。」時禮一邊說,一邊偷偷將薄荷油放回原位,同時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覺得十分滿意。這薄荷油還是沈驚衍叫人給她送來的,塗在身上十分清涼,卻沒有薄荷那種濃郁的味道,算得上王孫貴族最喜歡的解暑物件。
丫鬟看著時禮的樣子十分不解,不懂她家夫人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這會兒突然悲傷清涼。不過她很快就顧不上懂不懂了,因為她忙著一邊鬼哭狼嚎的拉著時禮不讓走,一邊喊人去叫沈驚衍。
沈驚衍很快被後院的響動驚動,皺著眉頭趕了過來,看到時禮背著一個小包袱後,頓時臉色都變了:「你想去哪?!」
「離開這裡,回我的茅草屋。」時禮的眼眶越來越紅,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她天生是個美人坯子,如今眼眶又紅又腫也不難看,反而被白皙的膚色襯得像個水汪汪的水蜜桃,叫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兩口。
沈驚衍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未開口心底的怒氣便少了一半,威脅斥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冷著臉將時禮的包袱奪走,本想把人弄回房,結果時禮往後退了一步,傷心絕望的說:「我並未拿沈家財物,這裡頭都是些貼身衣裳,我若是不帶走,其他人也不能用了,大人連這點東西都吝嗇給我嗎?」
「……沒說不給你,你先隨我回房。」沈驚衍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時禮肯跟著他回去就怪了,他往前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兩個人當著那麼下人的面,一個往前走一個往後退,莫名的有些滑稽。
「……你給我過來!」沈驚衍忍無可忍。
時禮吸了一下鼻子,鼻尖白裡透紅好不可愛:「不過去,大人,就此別過了。」
說完,她瀟灑的轉身離開,沈驚衍氣惱的追上去,將人一把扛在了肩上,時禮頓時掙紮起來。
她雖然瘦小,可怎麼也有百十斤,不安分時即便沈驚衍力量大她許多,也沒辦法將人完全制住,一時間有些狼狽了。
沈驚衍出了一身的汗,抬頭看到下人們都盯著他們看,不由得把憋了一天的火全發他們身上了:「看什麼看!滾!」
眾人馬不停蹄的滾了,沈驚衍寒著一張臉將時禮扛回屋,直接丟在了床鋪上。時禮早就做好了準備,被他丟的時候就調整了姿勢,落在床上後還不忘滾兩圈,一下子退到了床鋪最角落。
「你好大的膽子,我要你走了?」沈驚衍目光沉沉。
時禮抿了抿唇,一個字也不說,眼淚珍珠一般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鬧起來十分讓人惱火,可當她安靜的坐在那裡哭時,又叫人克制不住憐惜之心。
沈驚衍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勉強保住表面上的怒氣:「以後我不會再提你私奔的事,你也不准再離開,否則我就把你關起來,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去!」
時禮當他說了個寂寞,繼續演繹傷心的女人。
沈驚衍深吸一口氣:「說話!」
時禮這才看他一眼,接著悲傷的低下頭:「就算不提,你不還是心裡惦記……你看不起我,覺得我髒,何必還勉強自己?」
「……誰看不起你了?誰覺得你髒了?你不要把你對我的看法,強行轉為我對你的心思。」沈驚衍理了一晚上了,此刻絕不會再被她的說法牽著鼻子走。
時禮咬了咬唇:「我沒看不起你……我只是不喜歡你去花樓。」
「我說了,以後不會再去。」沈驚衍語氣強硬,說出的話卻處處透著妥協。
時禮忍住笑意,輕哼一聲別開臉:「那又怎麼樣,你不去了,只會心裡更不平衡,定然動不動就想,我都能私奔了,你卻連花樓都不能去,憑什麼?越是這麼想,你便越看我不順眼。」
「去不行,不去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沈驚衍氣惱。
時禮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無辜的看向他:「我想好了,你去吧。」
沈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