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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們找了半天沒找到人,所以回去了?時禮眼睛一亮,也顧不上髒了,只管將臉貼在石頭上,仔細聽了半天,確定外頭什麼聲音都沒有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的將堵小口的石頭推開,先是伸出兩條胳膊,胳膊肘按在地上用力一拉,腦袋和肩膀就跟著鑽出去了。
出口到底不大,她也不好用力,上半身出去後休息一下,這才繼續往外走,最後費力的一點一點往外挪,尤其到了胯骨的位置,她蹭了好幾下才勉強出去。只是鑽出來這個動作,她就出了一身汗,脫力一般倚著土炕坐下,然後一抬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男配仇恨值:100%
茅草屋裡突然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時禮咽了下口水,默默捂住了臉。
……她什麼都沒看到她什麼都沒看到,一切都只是錯覺。時禮越是嘟囔,雙腿就越是打顫。古言小說可不比現代,做什麼都有法律約束,像她這種賤民,在男配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跟前不過是一隻螞蟻,他想碾死她甚至不用找理由。
難道她註定命喪第一?時禮內心哀嚎一聲,雙腿顫得更加厲害,然而她掩耳盜鈴般坐了很久,都沒聽到男配的動靜,她猶豫一瞬,默默將手指張開些,從指縫裡往外看。
起初看到的,是他腳上的流雲描金靴,靴子做工精細,雖然沒什麼裝飾,卻依然能看得出用料不菲。再往上看,是絳紫寬袖袍子,腰間一封玉扣腰帶,將腰線勾勒清晰,衣衫上依然沒有過多花色,可襯上他那張過於清俊的臉,便顯得貴不可言起來。
她當初被迫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男配還處於落魄時期,身上穿的最多的,就是她繡工不怎麼樣的粗麻長袍,而且每件衣裳上都不可避免的出現補丁。
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已經貴為朝廷命官,但還是更像一個書生,如今的他氣質大變,哪怕什麼都不說,也透著上位者的威壓,跟這個茅草屋顯得格格不入。
再看自己……時禮低頭看一眼髒兮兮的手,決定還是不要再看了,太糟心了,她怎麼每次都這麼慘,下次能不能換男配慘一點,她更厲害點啊。時禮哪怕身處風暴中,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多年未見,夫人打算就這麼一直坐著?」
時禮指尖一顫,訕訕的看向他的眼睛:「夫……沈大人。」
沈驚衍起身朝她走來,流雲靴停在她面前後,他屈膝蹲下,捏住了時禮的下頜:「夫人以前都是喚我夫君的,怎麼現在突然生分了?」
「……沈、沈大人是朝廷命官,草民不敢高攀。」時禮緊張得說話都開始打顫了,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
男配仇恨值:110%
……她連關係都沒敢攀,怎麼還是引起反感了。時禮欲哭無淚,眼角泛紅的看著沈驚衍。
還是那樣熟悉的臉,只是如今的沈驚衍,雖然眉眼都透著一分和氣,但內里卻早已經黑透了,他的這分和氣,只不過是久居官場用來藏拙的手段而已。
時禮咽了下口水,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驚衍的指尖微涼,捏著她的下頜把她仔細打量了一遍,慢條斯理的掏出錦帕,開始在她臉上擦拭,只擦了幾下白色的錦帕便烏黑一片了。他卻好像絲毫不嫌髒,只是不緊不慢的幫她擦臉。
時禮的喉嚨動了動,一點也不敢動,只能硬挺挺的坐在那裡任由他動作。片刻之後,沈驚衍看著她勉強幹淨些的臉,滿足的喟嘆一聲:「原本以為夫人苦居這種茅草屋,一定是受了苦,沒想到五年了依然美貌,反倒是我,比往日老了許多。」
時禮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到他的頭髮上,看到被發冠束得整整齊齊的黑髮里,偶爾會冒出兩根銀絲,眼角也有一絲不明顯的細紋,顯然是之前受了不少的苦。
她怕他會心裡不平衡,進而對她生出殺意,只能顫巍巍道:「我、我受了很多苦的,這麼多年都沒吃過一頓飽飯,冬日還要為村里富足人家洗衣,才能勉強換些銀錢,不至於被生生餓死……我、我現在看著年輕,可能是因為遺傳……」
呸,她都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時禮心裡懊惱,不由得閉上了嘴。
茅草屋裡再次靜了下來,時禮看著沈驚衍深不見底的眼眸,怕氣氛冷下來後他又生殺意,只能哀哀的賣慘:「你別看我能勞作換些銀錢,但實際上像我這種弱女子,連個撐腰的都沒有,一直是最受欺負的。」
沈驚衍的手指從她下頜上往下滑,順著她纖細的脖頸一路往下,落在鎖.骨處的時候被衣裳阻礙,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時禮咽了下口水,假裝沒發現他的褻弄,只堅強的繼續訴苦:「……就拿我幫忙洗衣的那家說吧,他們一家老小的衣物都由我一個人負責,最後卻只按洗一人份的衣裳給錢,我如果辭工,他們就罵上門來,各種污言穢語都有,我只能繼續為他們工作……」
她說的倒不是假話,根據自己這個人物的經歷內容來看,她住在這裡後過得很不好,人人都因為她孤苦無依而欺負她,絕大多數人家都是順她點菜,或者讓她幫忙幹活,而她為其工作的那家人,卻是真的不把她當人看。
那家人的男人對她見色起意,但因為實在肥頭大耳,家裡也沒有特別富裕,時禮這個角色十分看不上他,平日只繞道走。這一行為激怒了對方,他便慫恿自己婆娘使勁欺辱她,想讓她就範,結果時禮這角色也跟他們耗上了,平白多吃了許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