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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衍心情也不錯,起身到她面前坐下:「沒發覺屋裡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時禮疑惑的看著他,半晌突然想到了:「好像涼快了許多。」
「是你身上被子的功效。」沈驚衍解答她的疑惑。
時禮愣了一下,看到身上蓋的是一條銀色被褥後,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種布料是冰蟬絲所制,觸之生涼,你最怕熱,便先用這被子,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叫人將寢房中能換的都換成這種料子。」沈驚衍緩緩道。
時禮無語的看向他:「能不要嗎?」
「你不喜歡?」沈驚衍蹙眉。
時禮:「……」能喜歡嗎?她可記得原文中,沈驚衍便是因為勾結皇商,私下制這種勞民傷財的布料,再高價賣給有權勢的人家,最後被男主發現,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他結黨營私的其他證據,最後一舉揭發了他。
這玩意哪是被子啊,分明是索命鬼。
第37章
「怎麼,可是被子有問題?」沈驚衍眉頭微蹙。
「不是……」時禮乾笑一聲,斟酌半天才開口,「只是這被子看起來價值不菲,我記得你以前最是清廉,為何會如此奢侈,買這樣的祛暑神物呢?」
沈驚衍聽到她的話,定定的看了她許久,看得時禮心裡發慌時,才勾起唇角道:「夫人如今歸家這麼久,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不會以為這些只靠夫君的俸祿便能支撐的吧?」
時禮頓時尷尬了。
「行了,這被子夫人既然用著舒服,那便繼續用,旁的不必擔心。」沈驚衍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情緒,但時禮還是察覺到他不高興了。
能高興麼,曾幾何時清廉是他最堅持的底線,如今這道線早已經因為野心與不甘不再提了,只是不再提,不代表不存在,即便他如今結黨營私枉顧法紀,也不能說他內心不想當個好官。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給貪官洗白呢?時禮思忖片刻,覺得在這種狗血小說里先暫時先別講三觀了,按照她的經驗,仇恨值降到50%以下的時候,雖然會比較好過,但之後再往下降也挺不容易的,如果男配在仇恨值降完之前被男主抓起來殺了,那她之前的努力就全完了。
時禮嘆了聲氣,開始思考該怎麼讓沈驚衍度過這個死劫。首先她不能試圖喚起他昔日的理想,因為那會讓他反覆想起她的背叛,非常不利於仇恨值的降低,其次她得抓緊時間,一邊想辦法幫他度過危機,一邊讓仇恨值儘可能的降低。
……這樣一想,她要做的事還挺多的。
時禮喪眉搭眼的抱著冰冰涼涼的被子,試圖找出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然而她低估了一群貪官污吏的行動力,還沒等她想到辦法,沈驚衍便已經包了京都附近鄉下的大片農田,開始種桑養蠶了。
敢用這麼重要的耕地種桑,他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啊。時禮去書房尋沈驚衍時,書房裡空無一人,她在桌上看到了他下屬送來的文書,看著上面詳細的寫了每畝地種多少桑樹,時禮就想敲開沈驚衍的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夫人找我有事?」沈驚衍突然出現在書房。
時禮驚了一下,意識到書房可能有暗門、而沈驚衍將她剛才偷看文書的事盡收眼底後,她索性拿著他的文書,落落大方的朝他點點頭:「今日十五,聽說城中有花燈遊街,我想叫夫君一同去看。」
沈驚衍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中,時禮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後皺起了眉頭:「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樣的東西。」
「怎麼?」她隨意翻看書房東西,沈驚衍似乎並未動怒。
時禮將文書放下,不甚高興的走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濫用耕地可是大事,即便你是首輔權傾朝野,但只要有心人想對付你,便一樣能拿這件事治你的死罪。」
「夫人多慮了,不過是幾畝耕地而已,即便被發現了,皇上也頂多斥責我兩句,不至於發罪那麼嚴重。」沈驚衍隨口道,顯然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時禮嘆息:「也許不至於,可你之前也說了,家中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並非你那點俸祿就能撐得起的,若皇上因此事對你起了疑心,要細查你怎麼辦?」
「夫人在擔心為夫?」沈驚衍揚眉。
時禮:「……」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有心事在這兒調.情呢?
沈驚衍見她表情嚴肅,雖然覺得小題大做,但心裡還是頗為受用的。他捏著時禮的下頜,輕輕的啄了一口,這才溫聲道:「不必擔心,我在官場多年,不會在這種小事兒上翻了車。」
時禮抿了抿唇,半晌放低了姿態,小聲的哀求:「可我還是怕,若你出了事,我日後還能仰仗誰?」
沈驚衍眼底起了一絲波動,時禮見有戲,立刻攥住了他的袖子,可憐無助的說:「就當是為了我,為了不讓我擔驚受怕,夫君這次不要再摻和這種事了好嗎?我總覺著那麼多農田毀了農物改種桑葉,不會輕易被遮過去。」
她想了很多天,都想不到能和男主鬥法的計策,只能從沈驚衍這邊入手,原本還想著趁今日花燈遊街,她故意落水受驚,然後以生病為由整日纏著他,叫他騰不出手做這些事,只是現在看到他似乎已經動搖了,便立刻改了主意,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