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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手捏過去,白狼耳朵像是受驚一樣嗖的往後壓,卻被謝冰準確的抓住。
一躲一藏,直至完全被控制在手掌心,謝冰乾脆直接抓住狼耳朵搓了搓,羨慕哭了,她想天天摸!好減壓!
這麼一通揉,謝冰積蓄的諸多情緒,不知道為何,心情好了許多。
跟蘇肈在一起,仿佛永遠也不用想那些遙遠的事情,也不必擔憂即將落下的鍘刀,有人在關心她,關心到哭唧唧。
哭唧唧到滿臉緋紅,哭唧唧到白狼耳朵都露出來給她摸。
「謝冰,你,你放手……」
蘇肈之前的聲音是少年的青澀,現在好像到了變聲期,微微有些啞。
謝冰哦了一聲,放過了他的狼耳朵,她半坐在床上,手指仍然沒丟開狼尾巴,「你答應我,下次不哭了,我就放手。」
她雖然是個雜牌軍,到底也是這個修士,以後受傷難免的,蘇肈雖然也是個跟她一樣的「廢物」,也是個修士,並且他身懷「妖火」,註定未來坎坷,他們倆都是鐵錚錚的漢子,怎麼可以因為受了傷就哭唧唧呢?
謝冰豪爽道,「我受傷你哭,下次你受傷我要不要哭?我怕我哭不出來還不了你,所以你還是別哭了!」
蘇肈身體微顫,想要收尾巴又收不回去,身體緊繃著,「我,我答應你。」
他的尾音里,微不可聞的發顫。
事實上,這會兒他腦子裡轟隆隆一片,根本聽不到謝冰在說什麼,只聽到了謝冰說答應她什麼,他腦海中妖火恍如火山噴發,焦灼燃燒到他幾乎發狂。這會兒謝冰讓他幹什麼,他估計就只能任她擺布。
他艱難想要找回自己的理智,下一秒,鉗制著他尾巴的小手鬆開了,他艱難的低喘了一口氣,幾乎爆裂的神智終於緩緩歸攏,他迷茫地看向謝冰……
剛才,她讓他答應什麼來著?
謝冰已經生龍活虎跳下床了,推開窗,從石林峰窗外看去,「雪融化了。」
蘇肈神情驟然緊張,他站起身來,「你別亂動,你身中魔尊魔氣,又剛剛踏入金丹期,稍有不慎便境界大損。」
謝冰回頭一笑,「我沒事,別擔心。」
顧莫念沒騙她,這藥浴確實有用,殘留的魔氣消散了不少,最遲半個月便可恢復如初。
他不僅淬鍊爐鼎,在藥浴池中,還加了另外的藥。
有風從山中掠過,吹拂在她的臉上,和煦溫柔。
寒冬已然過去。
從半山腰看去,穿過石林峰的小溪匯入河流,河面上的冰碎裂融化,裂成大大小小的冰塊。
謝冰語氣輕鬆,「蘇肈,我們出去玩兒吧。」
玩兒?
修士醉心大道,渴求突破,年歲日久,日漸沉穩,很少說什麼不務正業的玩兒。
蘇肈點頭,似是毫不驚訝,小聲道:「好。」
……
「蘇肈,快,該你了。」
謝冰站在冰塊上,催促蘇肈跳。
冰川消融造成的大塊冰塊浮在水面上,日光鋪灑下一層霜色的微光,謝冰拽著裙角蹲下去,等蘇肈跳。
這遊戲,大概可以稱得上是修仙界的跳一跳,這種沙雕遊戲,肯定被視為不務正業,估計也只有蘇肈願意陪她玩兒。
她沒靈氣,用的是提縱術技能,跳的次數多了,對提縱術的精準度把握更多了幾分,而蘇肈不負「廢物」之名,依舊停留在出竅期,他靈氣低弱,控制跳冰塊倒是可以不落到冰冽的河中。
「你若是魔氣吞噬心口便同我說,我帶你飛回去休息。」
蘇肈目光鎖在謝冰白淨的臉上,有些緊張道,「別逞強。」
謝冰揮了揮手,「放心,我這會兒挺好,受不了一定告訴你。」
兩個人順著冰塊你追我趕的跳,順著河流一直跳到後山,謝冰的提縱術也越來越熟練。
蘇肈的神情倒是越來越認真,兩個人始終保持著差不多的距離,不分上下。
……
小憩園,二樓敞開的窗戶處,殷倦之憑欄而立。
他的目光悠遠,循著山間流淌的河流,看到河流相匯,蜿蜒而行。
眸光淡淡,看著身著青裙的少女提著裙子蹦起來,穩穩落在冰層上,寒水微沾了靴子。
她似是有些累了,蹲下來,單手托臉,等待著略落後的白衣雷紋少年。
少年眉眼乾淨清澈,視線毫不遮擋的落在謝冰的身上,隱隱有些緊張和炙熱。
他們似是說了些什麼,謝冰搖了搖頭,又笑了起來。
是那種,極為輕鬆的笑。
身後,晏成痴還在道:「你也是真夠倒霉的,你受了傷境界不穩,還強撐著處理太虛派事務,現在就該閉關調息。」
晏成痴頗有些憤憤不平,這次正道中人都被冥主和魔宮大長老擺了一道,派出去的正道中人隨著城池陷落,屍骨無存。
冥主和南宮潛果然是狠人,為了對付魔尊,竟然用焚天大陣自毀魔州一下城!
死傷者不計其數,損失慘重。魔尊南宮無寐,大長老南宮潛,包括派去的仙都中人,萬仙盟眾人幾乎死傷殆盡,轟動一時。
太虛派得到消息後,主座大人率止戰部眾劍修飛速趕去,藏真人費修為用星辰推演之力算出在西北方,西北方,那可是幽都地界。
主座大人的兩位徒弟都隨城池塌陷消失天地,其中一位還是太虛派下任掌門,尋找他們二人的力度,不可謂不驚天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