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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大人?
霍然坐起身來,傷口裂開湧出血跡的疼終於讓她醒神,然而此刻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被嚇的。
謝冰瞬間嚇醒了。
不是魔尊。
是大師兄。
謝冰這麼一來,大腦清醒,倒是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靠,瘋子姬亂芒。
她當時就覺著姬亂芒不對勁兒,可是沒想到姬亂芒知道謝冰能打,根本沒從正面入手,先是虛與委蛇,示弱於謝冰,說他要走了,再於無聲無息處下了藥。
她區區一個凡人之體,怎麼可能抵擋如此猛烈的藥!
該死的姬亂芒!
她要去把姬亂芒暴揍一頓!扒了狐狸皮!用來暖jio!
「姬亂芒人在哪裡……」
她一開口,才覺著嗓音里干啞的難受。
身體在發熱,軟綿綿地抬不起手來,謝冰眉頭一皺,她傷勢未好,這下又是發燒了。
晏成痴苦著臉給謝冰找藥,他煉製的都是高級丹藥,讓他找普通丹藥去燒,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丹藥。
「謝冰你真的是一個奇葩……修仙界哪個還像是你這樣是個凡人之體啊……」
晏成痴嘀嘀咕咕找藥,謝冰撐著身體,抬頭看向殷倦之。
她的目光落在殷倦之的胸口,這裡怎麼有些凌亂?
「大師兄,你怎麼衣冠不整?」
殷倦之目光冷冷地看著謝冰,聲音卻溫和無比:「師妹,自然是你摸的。」
謝冰:「……」
謝冰後背都發寒了。
碎片化的閃回終於出現在鈍痛的腦海里,她好像,摸到了大師兄的胸肌,那個手感……
嗨呀,關鍵的手感怎麼想不起來了?
殷倦之俯視著她,「你入錯了宗派。」
重傷生病的後遺症籠罩著,後腦還有些疼,謝冰:「啊?」
她沒明白。
「你不該來劍宗,你應當去合歡宗,以你的資質,怕是能一路當上宗主之位。」
怎麼當?
言下之意,一路睡過去的當法?
謝冰臉不紅心不跳,「誰讓師父就中意我這個凡人,一心一意帶我回太虛派,一心一意地讓我留下來呢?」
殷倦之臉色波瀾不驚:「你倒是將責任怪在師父身上了?」
這話語間,倒是說顧莫念一心想要留下她,甚至與她糾纏?
果然不愧是鄉野大膽女子。
與剛才的意動情亂不同,現在謝冰的眼神清晰澄澈,襯得一雙眸子黑白分明。
她忽然笑了:「師父沒有責任,師父只是偏要如此罷了。」
這話說的有些怪。
殷倦之驟然捕捉到一絲異樣,然而晏成痴找到一頭冷汗,總算是找到一瓶增補氣益的藥丸。
「吃這個,保證你立刻退燒!」
謝冰移開視線,看向晏成痴。
她彎了彎眼睛,「多謝成痴師兄。」
那絲異樣不見了。
姬亂芒的舉動委實大膽,竟然在太虛派內明目張胆地搶人走。
門派大比還在進行,各種事務繁多,暫時不可能跟妖族起衝突,更何況妖太子已經離開。
這件事情報了上去之後,並沒有多少反饋,謝冰早就算到了。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謝冰依舊在石林峰養傷,只是經過這件事情,石林峰的守衛多了一些,半夜也能看到巡邏的隊伍。
謝冰安心躺在房內養傷,經過這次門派大比,她對自己的實力多少有些了解:開大招很厲害,但是太脆皮了,一旦重傷,就需要很久才能恢復。
這重生以來的兩個月,她身上的傷基本上就沒好過。
這是凡人的正常傷愈速度。
她周身沒有靈氣,連轉體修都沒有辦法,只能多學習賺招數使自己強大。
更雪上加霜的是,修仙界的又一場大雪寒潮到了。
兩日後的清晨,窗欞外映著一片雪白。
大寒流從雪峰上席捲而來,峭寒山影被籠上一層層濃稠陰鬱的霧氣,沉沉壓著未盡的雪花。
謝冰呵著冷氣,推開房門,院落里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白,寒風帶著刀往她臉上割去。
「吱嘎吱嘎」。
踏著雪穿過庭院,站在院門處看去,山隱水迢,凜冽蒼茫。
無端的有些淒迷冷落之感。
最近小黑總管不見人影,連院子裡的靈獸也沒了蹤跡,興許是跑到哪裡過冬去了。
她也要過冬。
謝冰低頭,展開自己的手,隱隱有些發癢。
這幾年裡,她自己住在這裡,沒有人煙所至,自生自滅,每年最難熬的時間,其實是酷寒的冷冬。
每年這個時候,她的房間恍如寒窟,多加幾層被褥也不能抵擋山間的森冷驚悸。
說是仙家勝地,然而是對修士而言,她寸步難行,打水浣衣,做飯勞作,手都會生凍瘡,麻癢難耐。
一年前……她也是自己撐著這樣過苦冬,就那麼熬到了春日。
雪花落在屋瓦上,壓的瓦檐有些發沉。
現在不一樣,她可以自己御劍出山,她還有了自己一點私房錢。
謝冰跺了跺腳,準備換身厚實點的衣服,出山去翡翠谷採買過冬用品。
然而天際落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田喜看到謝冰愣了一瞬,「謝冰,你不是受傷了,怎麼自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