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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顛三倒四在床笫之上折騰一宿,他身體虛喘,連吃了兩瓶藥,直至天色將亮,虛弱的身體終於撐不住,「我……我好生難受……」
眼前天旋地轉,更讓他心驚的是,身上的嬌媚妻子已然不見,竟然是一團焦黑的焦屍!
「你,你是什麼東西!」
他眼皮一翻,赫然暈死過去,沒了氣息。
帷帳被夜風吹起,一身焦黑的東西從張公子身上爬起來,扭曲成了一身白嫩肌膚,她哭喊道:「來人,來人啊——」
……
張府的喪事辦的很低調,屋檐上掛著慘白的燈籠,謝冰跳上牆角的時候,已然是張府喪事的第二天。
呂初將聲音壓得很低:「前廳里有人,張娘子聽說悲傷過度,暈了過去,我們直接去內室?」
他們剛準備去找這些曾經失蹤的人時候,便聽說了張娘子的相公過世了,這是名單上的第一個死亡案例。
「走。」
趁著夜色,剛剛推開房門,深宅內,便感覺到一股波動,驚懼的、不安的、隱約的死氣,略微顫抖的聲音道:「誰?」
呂初與謝冰對視一眼,已然瞭然:死氣,張娘子有問題。
修士的氣息自然被張娘子感覺到,那一瞬間,無聲的嘶吼聲從最裡面傳來,一道黑氣瘋狂的從窗口而出,一道赤色的劍光險些將它斬成兩段。
謝冰手中小粉色兔耳朵書飛快翻動,六月飛雪冤殺計瀰漫上無數的雪花,然而那團焦屍根本不懼血肉被絞殺,它本身就是一團爛泥!
呂初的拳頭飛了出去,那團爛泥崩裂成無數片,轉而便又粘附在一起,深沉的夜幕下,竟然要飛了出去。
謝冰終於明白,她冷聲道:「焦屍類似淵魔!沒有固定形體,殺不死它,轉變策略!」
三人飛速追了上去,掠過房屋與高瓦,淵魔極為難產,焦屍竟然是與淵魔同樣的形態,時間依然來不及,便在此刻,那團焦屍撞在了一抹純白色的結界上,痛苦的嚎叫起來。
謝冰:???
還有人?大師兄說了他不來,怎麼又出現了!
幽深的街道上,清冷的月色遠遠灑落一身白衣,殷倦之手指一團白光,輕輕鬆鬆地將焦屍困在網狀的桎梏中。
這樣純粹的靈氣,對於焦屍來說恍如滅頂,赫然冒出無盡的黑煙,發出嘶啞的吼聲:「饒、命……」
他垂眸冷眼看著它掙扎,湮滅成煙。
謝冰急喘跑去,「大師兄,手下留命,還有事情要問她!」
少女像是一陣清冽的風,許是跑的久了,臉色煞白,小小的一張臉,眸光極為清澈。
夜風太涼,將她的鼻尖吹出一點微紅。
一身青裙,勾勒出窄窄的腰身,那裡……是不久前他觸碰過的,圓潤精緻的肚臍。
眼前,是黑色陰沉的魔宮中,她臉色微紅,坐在他腰上咬住他淚痣的模樣。
纖細而瘦弱,似是小獸的撕咬。
夜色下,殷倦之眸光清冷,眸底最深處,是弒殺而殘暴的魔。
謝冰被他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忽然頓住腳步,遲疑的看向殷倦之,她一直不明白殷倦之在想什麼,主動過來幫她捉妖?
怎麼可能?
只有她才知道,這個白切黑的黑心蓮,才是陰鷙殘忍的瘋美人。
他跟著她,是真的覺著她有趣,還是想在任務中戲弄她?
就在謝冰以為殷倦之將它弄死的時候,白色的光網頓了頓,殷倦之鬆開了僅僅剩下一個頭的焦屍。
他收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略挑起一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神情慵懶,嗓子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啞:
「師妹既然說了,當然,好。」
第165章 甜嗎
對付「淵魔」, 正道修士都是專業的。
僅僅剩下一個可憐巴巴的頭的「張娘子」被靈氣繩索捆起來,它無力掙扎,成了一團蔫蔫的黑霧。
張府那邊已然亂了起來,張娘子竟然失蹤了。
夜色的街道暗沉, 張府家丁嘈亂著出來尋人,他們經過重重街道, 卻無人能看到結界之內場景。
焦屍初時還想威脅誘惑謝冰, 然而被這樣正宗的純白靈氣束縛後,立刻慫了:「你們……你們是太虛派的……這是真的栽了。」
在呂初的逼問下, 張娘子唉聲嘆氣, 「我不該貪心, 一時忘情, 便失了分寸, 如今合該有我的這般結果。」
張娘子招認了。
她本來在上次正邪大戰中已然身死,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後才甦醒, 直至姜女憑藉靈鏡與衛儀產生了交易, 她一身焦黑,十分羨慕那些凡俗女子, 便趁著姜女不注意偷偷附了身, 從那之後,便不再出門, 深居簡出,不再管理張府事宜。
然而沒想到一時忘情,沒有控制好力度, 竟然害死了張公子。
她嚶嚶哭泣,一團焦屍極為可怖,「我曾經也是一名妖修,自然知道犯下多大的錯誤,求求各位修士放過我,我自會回到地底之下,安然當一個焦屍。」
天地之間,只餘下她的哭泣聲,謝冰淡淡看著她,沒有說話。
張娘子哭著哭著,不由的有些尷尬起來,辨不出來身形的一團怯怯看了看謝冰,又看了看殷倦之,「不知道兩位修士的意思是?」
謝冰抬頭看了看月色:「你的話真不真,等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