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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瘦弱,腰脊纖細,他薄唇緊抿,隱帶著些楚楚動人的哀求。
我見猶憐,梨花帶雨,就像是他們初見的模樣。
……
謝冰猶自一手握著劍,眼睛緊緊閉著,殘留著血痕。
她側了側頭,聽了聽動靜,視線茫茫然落在蝶公子身上一瞬。
剎那間,遍布死屍的地牢里,寂靜無聲。
冥寒蝶湊近一些,哀哀道:
「蝶公子吞噬了我,但是我還在……我是袁狗蛋啊……」
「你還記得嗎?你一連便要包我十日,我們這幾日日日夜夜在一起,我說了一定讓你滿意……你還讓我把衣服穿好……」
「你真的忘了這些嗎?我們是朋友,你忍心殺朋友嗎?」
他隱帶著一絲抽泣: 「我還沒死……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她閉著眼睛,血色下,神色動搖了。
冥寒蝶的唇角,隱約勾起一絲陰寒的笑。
女人……
總是那種心軟而廢物的東西,只配用來飼養他的蝶蠱。
謝冰推了推南宮無寐,想要掙脫他的鉗制,「放我下來。」
南宮無寐沒鬆手。
神色徹底冷了下去。
第65章 報報仇
南宮無寐沒動。
謝冰:???
她手指抵在他胸口, 有些心虛,他不會又發瘋準備殺自己吧?
「放開我。」
沉寂了一秒,南宮無寐周身更森冷了些,他鬆開了手。
謝冰得到了自由。
她頓了頓, 右手緊緊握著冰霜靈劍,遲疑地順著蝶公子出聲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 蝶公子小心翼翼的扯住了謝冰的持劍的手, 「我在這裡,謝冰, 我在這裡。」
少年的手, 格外纖細, 帶著些微暖的溫度, 與她的肌膚貼在一起。
這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他輕輕晃了晃謝冰的手, 小心翼翼地道:「那個變態將我的神智禁錮起來,我終於出來了……我不想死, 我還有妹妹……你不會殺我對不對?」
少女眼睛緊緊閉著, 適才流淌的血跡洇染了青色長裙,顯出幾分狼狽, 身形瘦弱的過分, 卻依舊筆挺地立著。
她長發傾瀉,蒼白的臉上表情淡的近似於虛無。
她任由右手被冥寒蝶抓著。
沒有說話。
南宮無寐站在一旁, 淡漠地看著這一幕。
他的指尖勾著一縷銀線。
那銀線的終點,依舊系在冥寒蝶纖細白皙的脖頸上,僅僅一會兒, 傷口便不再流血,只留下一圈醜陋的紅色傷疤。
冷淡的眸子微抬,落在謝冰長發披散的後心處。
唇角,一絲邪冷的森寒笑意閃過。
而冥寒蝶真摯地道:「我是小蝴蝶,我是小蝴蝶啊。」
謝冰微微嘆氣,終於啟唇,淡淡道:
「冥主大人。」
這樣的稱呼一出,冥寒蝶直覺不好,「我是冥主,可是我也是袁狗蛋,我是被迫的……你是正派修士,心系蒼生,慈悲為懷,你為何不救我?」
謝冰右手輕輕鬆開,冰霜靈劍自然懸浮在空中。
冥寒蝶瞳孔一縮,直覺不好。
然而脖頸被銀線勒著,敢動分毫,便是直接身首異處。
下一秒,冰霜靈劍隨著主人心意,向著冥寒蝶捅過去!
「撲哧——」
九品靈劍法器,直接穿透了冥寒蝶拉著謝冰的手背上!
一個血窟窿!
冥寒蝶面容扭曲,無力地垂落左手,另外一隻右手死死捂住血窟窿,「謝冰,我是小蝴蝶啊!」
謝冰面色沉靜,冰霜般的劍身上,染著血跡,點點低落。
她側耳傾聽著滴血聲,唇角一絲蒼白的笑,輕吐出一一句話:「別碰我,髒。」
冥寒蝶臉色一白,這話的意思……
「你還是不信我?」
他死死咬著牙,捂住左手血窟窿,不敢再碰謝冰,「你是正派修士,你真的要殺朋友嗎?」
冰霜靈劍染血,謝冰淡看著他的方向,心念又是一動。
「撲哧——」
直接穿透冥寒蝶胸膛!
他的嘴裡,吐出來大片大片的血,喉嚨里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謝冰神色不動,冰霜靈劍從他胸口驟然拔出,鮮血直接怦濺到謝冰臉上!
謝冰被血水灑臉,渾然不覺。
只是看著他的方向,有些默然。
「你……」
脖頸上束縛讓他不能動纏,只能生生忍受穿胸一劍的痛苦。
胸口咕嘟咕嘟冒著血,他艱澀開口,唇齒全都是粘稠血跡。
「你親手殺朋友嗎?你道心何在?」
謝冰垂著頭,開口,「袁翠翠五年前便瞎了。」
蝶公子眸光一斂,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
謝冰看不到冥寒蝶的表情,終於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血。
她自顧自地說:
「沒有什麼冥主冥寒蝶殺了袁狗蛋。」
「從頭到尾,都是袁狗蛋。」
從一開始,謝冰就覺著,事情太巧了。
太虛派在修仙界中赫赫有名,蝶公子是故意搭上太虛派的線。
最重要的是,袁翠翠眼瞎的時間。
謝冰本來沒有任何懷疑,她已經相信了冥寒蝶呈現給她的事實,她信了冥寒蝶的解釋,信了冥寒蝶吞噬了袁狗蛋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