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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一聲,再次啟唇,卻什麼聲音都沒有,顧莫念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竟然被廢物徒弟給襲擊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震驚了。
「怎麼可能?謝冰不是廢柴靈根嗎?怎麼會修煉?」
「你忘了?她不僅僅是廢柴靈根,還是廢柴中的頂級廢柴!就是時靈時不靈那種,靈的時候那靈氣極為純粹可怕,比尋常金丹期的修士還要厲害。」
「那其實也不錯?為什麼都說是廢柴?」
「其實這種才最為可怕,在某一瞬間能接觸到最純粹的靈氣,然而卻很快落入谷底,與大道無緣!」
是啊,這種不上不下,與天地溝通,然而轉眼間便被天道厭棄的廢柴靈根,才是最可憐的。
眾人議論紛紛,萱瑤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嬌軟的她被這樣的變故驚嚇到,不自覺地上前一步,抓住了顧莫念的手。
纖細白皙的手指恍若最嫩的青蔥,帶著些微涼與顫抖,顧莫念的眸光下移,瞬間眸子便微微波動一瞬。
他輕輕拍了拍萱瑤的手,安撫她。
莫怕。
萱瑤噙淚,勇敢地看向謝冰,質問「謝冰,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師父?」
謝冰挑眉。
封了一個嘴,還有一個嘴。
萱瑤寧願直呼她名字,也不願意喊師姐,她竟然直接稱呼謝冰的名字。
然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在譴責的看著謝冰,並不在意萱瑤的失禮——畢竟是女主,這樣只會被認為為了師父出頭,率真可愛,值得嘉許。
如果是前世的謝冰,此刻一定怯懦地祈求師父的原諒,可是她已經死過一次,她腦子裡的水,倒光了!
謝冰心底想著去你媽的,臉上卻驚慌、愧疚、無措交織。
她真誠地向顧莫念說:「師父,我自知愚笨不堪,與師妹無法相提並論,但是師妹剛剛入門,我便想向師妹展示一下我新學的法訣,長壽訣!可惜剛才因為我的廢柴靈根原因,不知道怎麼,竟然用錯了法訣,師父莫怪我。」
眾人:一頭霧水,長壽訣?
顧莫念想要說什麼,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想起來可以空中寫字,便在這時,謝冰小嘴叭叭叭地:「師父,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是想說讓小師妹不要害怕,你的座下有我們兩個女弟子,從此以後相依相靠,絕對不讓您老操心我們女弟子的事情。」
她的重音,放在了「兩個女弟子」。
顧莫念:不,不是!
謝冰真誠地說:「所以以後我一定充分發揮身為大師姐的責任,努力將小師妹帶好。」
顧莫念:??
謝冰一把將萱瑤的手從師父手中扯出來,用鄉親們面對八路軍的熱情,眼含兩泡熱淚:「萱瑤師妹,雖然你不懂事,不知道長幼尊卑,不知道喊我師姐,但是沒關係,師姐愛你!師姐教你!師姐帶你走向明天的輝煌!你的每一分成就,都由師姐為你默默守護!」
眾人:!!
萱瑤委屈地看了看顧莫念,轉而噙淚看著謝冰:「……謝謝……師姐。」
一朵嬌花,似是被謝冰摧殘的風雨中飄搖。
然而謝冰覺著,萱瑤很想用剛拿到的靈劍,對著自己的嘴,捅過去。
謝冰當場的鬼話讓顧莫念在大庭廣眾之下無從下手,他的禁言訣竟然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這時候,再說什麼別的也晚了。
在拜師禮尾聲的時候,天際一抹墨色的劍光。
劍意純粹,靈氣盎然,整個門派中,法力與師父不分伯仲的人,只有大師兄,殷倦之。
是大師兄殷倦之回來了。
他即便是風流不羈,可是法力罕見的高強,在正道中備受崇敬,被譽為「門派之光」。
謝冰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最小。
她竭力躲避,力圖不讓殷倦之注意到他。
謝冰當慣了隱形人,即便是剛才大出風頭刷了一波存在感,然而只要她想要隱藏,實際上還是很容易的。這也許就是社畜的天賦之一。
好在大師兄不常回來,親切慰問的師父師伯師叔等將他殷勤圍住,謝冰隱藏自己行跡成功。
拜師禮結束之後,謝冰最好了心理準備,她要迎接顧莫念的怒火。
……
「關三天的禁閉,你可服氣?」
師父顧莫念沉沉地看著跪在面前的謝冰。
謝冰低垂著頭,跪在冰涼的漢白玉地板上,似是震驚而恐懼地看了他一眼。
旋即,她低頭:「弟子,服氣。」
自從五年的禁閉之後,謝冰就恐懼關禁閉,這是在給謝冰警告。
謝冰面上很慌,心底卻毫無波瀾。
不就是關禁閉?她已經不愛他了,被他關禁閉,又怕什麼?
正好借著關禁閉的理由躲一下大師兄,順便可以平心靜氣地參悟一下剛得到的獎勵。
顧莫念:「……」
他沉默一瞬,忽然覺著有些不認識謝冰。
自從五年前她膽敢傾吐覬覦之情、斷了她指、關了禁閉之後,謝冰便有些自卑瑟縮,輕易不敢出聲,今日在拜師禮的種種行為舉止,讓他瞬間有些摸不透謝冰的感覺。
然而,也只是那樣的一瞬間。
現在,她乖順地跪在他面前,因為他的命令而不安惶恐,與以往並無二致,仿佛只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