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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呂初做好了選擇,她便給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想要破局,幾乎無解。
冥寒蝶就是眼眼睜睜讓她看著,直至擊碎她最後一點脊樑。
她冷靜的翻開小黃書,一句話,一句話的甄別。
一定,一定還有辦法。
事實上,她想到了辦法:
翻開的小黃書里,那頁紙上,清晰的寫著:「高級雙生蝶」。
【高級雙生蝶,鎖控萬物神智,吞噬萬物魂魄。限制:以活腦為餌方可發動。】
「以活腦為誘餌。」
活腦……
這秘境裡,所有人都死了,不是殭屍便是屍傀,又從哪裡能到活腦,又去殺誰呢?
她還活著。
她有活腦。
她殺她自己。
只要能殺死冥寒蝶,便能破了秘境,定然會有人發覺秘境的異常。
小黃書懸空,自動翻頁,謝冰用自己的活腦為誘餌,想要殺了冥寒蝶。
事實上,當技能發動出來的時候,她確實做到了。
痛苦,戰慄,謝冰幾乎站立不住。
巨大的暈眩吞噬神識,她眼前,漸漸是一片黑暗。
沒有了大腦,對於凡人來說,便是沒有了神智,她努力睜大眼睛,她必須勝……必須勝……
她眼前,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沙,手指想要抬起,卻漸漸失去力氣。
她不知道,何時便會陷入到黑暗中,手中的匕首生生劃破掌心,鮮血嘀嗒。
必須,必須清醒。
血雨中,一直隱藏的冥寒蝶被控制住了魂魄。
他挑釁瘋癲的淡笑著,一雙梨渦純淨無辜,「你殺我吧,我早就說了,沒有人能殺死我。你是能控制我,我很驚喜你竟然真的適合冥修,但是我畢竟,是冥主啊!」
他輕蔑一笑,「就連冥君,我的親哥哥,冥修史上修為最為高深的冥君,也只能殺死我三十年,你,又如何能殺死我?」
「只要我肉身損毀,便可掙脫任何對魂魄的鎖控。冥修,到底是修魂魄,而我,亦是冥主。」
「你想要我放過呂初的魂魄,事到如今,怎麼可能?」
她抓到了冥寒蝶,她顫抖著手,一劍一劍,捅向他的身軀。
一劍一劍,割下他的血肉。
冥寒蝶卻只是陰鷙癲狂的笑。
無數的蝴蝶從他身上飛灑,漫天的蝶粉消散,冥寒蝶被謝冰控制,卻根本無法觸及他的最深處。
他的血肉碎化成蝴蝶,魂魄與血肉消散不見。
他生生捨棄了這具肉身。
他寧願舍了滿意的肉身,也要讓謝冰痛苦。
冥寒蝶不見了,秘境卻沒有結束,冥寒蝶究竟在秘境中布局多深,沒有人知曉。
屍傀們短暫的自由,到處是哀嚎聲哭泣聲,那些屍傀們曾經是眼高於頂的修士,又怎能容忍自己日後不死不活。
然而,死不了,儘管冥寒蝶肉身毀了,魂魄還在,他們便永遠是冥寒蝶的奴隸。
最後一絲隱帶著希望的活結,終於成了死結。
這本就無解。
……
冰涼的手,用力的將謝冰攬入了懷中。
是熟悉的擁抱,卻沒有了熟悉的溫度。
謝冰聞到她身上的梔子花香,卻看不清楚呂初的眉眼。
黑,一片黑暗。
她的身體,像是墜入無邊的黑暗,喘不過氣,抬不起手。
虛弱,無法控制的撕裂。
大腦似是插了無數根鋼針,將她釘在原地,謝冰強忍著身體戰慄的抖動,擁住呂初勁瘦的腰肢。
「阿初。」
「是你。」
呂初微微喟嘆:「是我。」
呂初:「二水,你好傻。」
「二水,我身為正道中人,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怕死。」
「你這樣,生生入了他的圈套,你好傻。」
「我傻,我真的傻,」謝冰哽咽道:「對不起,你拼盡全力換來的提示,我沒有抓到,對不起。」
呂初搖了搖頭:「成為屍傀這半年裡,我總是在想你。」
「我怕你來,可是半年過後,我又盼著你來。」
「我總覺著,你能看破這裡,留得一條性命,我以為我可以提醒你,可是沒想到,我什麼都無法說出來,我試圖衝擊半年,卻只能用潛意識。我其實,不該提醒你。」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會將一切背負在自己身上。你溫和平靜,什麼都不說,卻又將什麼都背負在身上,二水,以後,你該多自責啊。」
謝冰泣不成聲,呂初抬起手,想像是以往那樣拍她肩膀。
鄰近肩頭的時候,她的手放緩,放緩,緩緩的落在謝冰肩頭:「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二水,我以前總在想,你多讓人擔心啊。」
「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往自己心裡擔著。我記得我剛認識你時候,你就默默站在你師父身邊,一直看著我,卻又抿了抿唇沒有與我說話。我知道,你是想要靠近的,所以,我便向你走來。」
她揉了揉謝冰的肩膀:「以後,可別什麼都憋在心裡,當一個鋸嘴葫蘆有什麼好的?你一直強撐著,什麼都不說,這些年你又豈是好過的?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說苦處,只說輕鬆的日子。我早就想,以後你活多久,我就養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