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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因為她。
謝冰坦然地對上姬亂芒視線:「你找我算帳?你想幹什麼?殺了我?」
劍抵在他喉間, 他不急不緩地道:「現在, 是你要殺我。」
謝冰頓了頓:「你知道的,你身份敏感, 我不會殺你。」
「哦?」
姬亂芒微微一笑, 笑得眼尾微揚:「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想要找我算帳, 就以後再來, 不論你是想殺我還是找我報復……現在你都該回去了。」
謝冰好言相勸,心頭卻極為警醒, 她的另外一隻手,悄悄地背過身後。
姬亂芒眸中一閃,「謝冰, 我對你,真的有興趣。」
「所以呢?」
「當我太子妃,我說的,是真的。」
他說的很誠摯,比第一面見到謝冰時說的還要誠摯。
謝冰的劍往前遞了一毫,也非常誠摯:「我對你,真的沒興趣。」
姬亂芒低笑。
「托你的福,我提前結束了這趟門派大比之旅,下次會面遙遙無期,不如送我點什麼?
「送什麼?」謝冰皺眉。
不對,院外怎麼如此安靜?
她手中的紙鶴剎那間發了出去,一道靈氣一閃,硬生生地將紙鶴擊落。
鼻尖恍然間有一抹極淡的異香,眼前的畫面虛無了起來。
謝冰提劍想要送過去鋒刃,手指卻一根手指也抬不起,她踉蹌一下,
姬亂芒蹲下身,陰涔涔地俯視著她。
他伸出手,捏在了她的肩膀傷口處。
包紮好的傷口處血緩緩滲出,他的拇指蹭了蹭血跡,抵在了自己的唇間,鮮血的味道令他眉目一顫。
傷處驟然火辣辣的疼痛,她眉宇怔忪。
「你……」
朦朧的畫面中,姬亂芒的笑意很淡很淡:
「自然,是送你與我。」
「偌,給弟妹的藥。」
晏成痴將一個小白瓷瓶扔給殷倦之。
殷倦之接過藥瓶,頓了頓,「……弟妹?」
「嘿嘿,你也別不承認,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異常,這次比賽謝冰真的能撐這麼久?你壓根就沒下死手。」
他們這一隊,本來是跟高階修士對打的,結果開局就是老弱殘隊伍,打吧太殘忍,不打吧怎麼可能?
謝冰又是殷倦之的直系師妹,後來打這麼艱苦,也是殷倦之沒開場就弄死他們的緣故,若是殷倦之下死手,他們也不會只中了幾劍身受重傷這麼簡單。
「閉嘴吧你。」
殷倦之沒理晏成痴,手指微微摩挲白瓷瓶,「這是什麼藥?」
「我問了祝若心師妹,謝冰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我就給煉製了十全大補丸,能加速傷愈程度。」
「你怎麼這麼有心?」
「畢竟是弟妹嘛。」
話題又繞回來了,殷倦之閉嘴。
他手指將白瓷瓶一收,轉身就走。
晏成痴看著天際劍光閃過,眨眼不見了蹤影。
他嘿嘿一笑,「死鴨子嘴硬。」
這個方向,明明是往石林峰去的。
他唯恐天下不亂,也飛身御劍,跟著殷倦之往石林峰去了。
……
石林峰常年冷清,巨石嶙峋,寒冬凜冽。
謝冰的小院子孤零零地在一片風雪中,他的靈劍壓低落下,輕飄飄地落在院落門口。
敲門,沒人回應。
殷倦之的眉頭皺了起來。
天際上又是一道劍光,晏成痴也落了下來,「你跑的倒是快。」
「謝冰的傷勢需要靜養,對麼。」
「對啊,你那一劍,沒有三個月別想下床。」
「人不在。」
晏成痴:「師妹是不是記恨你刺了一劍,不想搭理啊?」
「她?」
殷倦之眉頭微的一皺,她不撲過來求雙修就已經是理智過人,怎麼會拒而遠之?
修長手指靈氣一閃,抹在門邊,將門口禁制破掉。
長腿一邁,直接推門而入。
「在太虛派里,你緊張什麼?」
話雖這麼說著,看殷倦之直接闖進去,晏成痴心頭一緊,也跟了上去。
院落里井井有條,山貓正在酣息,打著微微的呼嚕,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床上被褥都是整潔的,里里外外搜了一圈,竟然沒見人。
仿佛主人只是出門去了。
「弟妹呢?」晏成痴摸了摸頭,「比賽打完了,傷還沒好,去哪裡了?」
殷倦之眸光變幻,他低聲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你再查看一番。」
他手中靈鶴飛出,直接聯繫執法隊詢問謝冰行蹤。
晏成痴低頭細細查看,謝冰不在石林峰是正常的,但是恰逢剛剛受傷,能跑哪裡?倦之擔憂弟妹,倒是情有可原。
他一開始沒在意,然而鼻尖忽然微的一顫。
空氣里有淡淡的朦朧味道。
晏成痴手指微的一頓,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這其中有一味藥很特別……是天妖還靈散的味道。」
「天妖還靈散……」
妖族名藥,鎖控心神,霸道無比。
殷倦之重複了一聲,眸光驟然一凜。
他飛身出了小院,門口執法隊張岩已經帶隊等在門口。
召集執法隊詢問:
「今日異常全都稟告於我,進出山門的人選全都報與我,妖族情況報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