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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從沒聽過的書修,對於抄寫經文如此坦然。
……並且能大徹大悟。
等等。
一件事情終於被他想起來——
上次讓謝冰罰抄《清心咒》後,發生了什麼呢?
殷倦之赫然想到上次,謝冰抄完《清心咒》後,似是大徹大悟,立刻轉變了態度,說再也不會覬覦自己。
明明之前還哭著喊著求雙修,卻在抄寫經文後赫然領悟,說是真的說不喜歡自己。
殷倦之的眸子,在紅燭光影下,染上一絲隱約的深沉。
……
謝冰知道殷倦之在看她。
看就看吧。
他看她時候,她又不知道狗比在想什麼,他想的花式,太多了。
幸好不用換裝秀,身為一個正經書修,抄寫經文並不全是懲罰。
展開的捲軸被寫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謝冰極為坦然接受大師兄·教導主任再次上線。
然而,剛寫到捲軸中央,眼前一道陰影籠絡,殷倦之竟然走到了她旁邊。
指節分明的手,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提著的毛筆,拿走了。
嗖的一下,謝冰指尖染上墨跡:???
「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氣。」
謝冰不明白,遲疑道:「不是你讓我清心寡欲……哦不,修身養性嗎?」
殷倦之懶懶道:「第一美人在眼前,看也不看,只顧自己抄書?謝冰,這倒真不像是你。」
謝冰:……
男人心,海底針。
明明是你這麼要做的。
兩人貼的很近,謝冰仰起頭看殷倦之,她那雙澄澈的眸子,就這般盯著殷倦之,似是在疑惑。
他能清晰的看到她微紅的鼻尖,以及白玉一般的脖頸處,隱約露出的一絲細帶。
殷倦之忽而將桌面上的《清心咒》拿起。
嗓音里,有些微不可見的暗啞:「既然你都倒背如流,再抄寫也沒有意義,不必再抄寫了。」
謝冰:。
她就知道。
殷倦之一會兒一個想法,看對她產生不了影響,所以便懶得逗趣她了。
……
院門大開,謝冰靠著冷寂的院門,仰頭看著圓月夜幕下掠過的銀色劍光。
空寂的院子裡,只有她一人。
殷倦之離開了。
鼻尖,縈繞著一抹墨香。
謝冰垂眸,指尖,是剛才被殷倦之抽走毛筆蹭染的墨跡。
她的心忽然快速跳了幾下:殷倦之的行為越來越反常,他主動來接近自己……
各種匪夷所思的片段在眼前閃過,謝冰只覺著腦海里有什麼想法呼之欲出。
難道……
殷倦之,不僅僅是想要殺自己,也不僅僅是逗趣?
而是,真的有幾分喜歡?
然而,謝冰眸光落在指腹上。
搓了搓指尖。
又搓了搓指尖。
那裡,暈染出一點點不規則的墨色痕跡。
她搖了搖頭。
夜風涼,青裙上的淺片輕紗吹起。
不知道怎麼,她有些微微的難過。
……
從天際往下看。
凌然聳立層巒疊嶂,山間小院孤零零立在山腰。
紅色蒲公英暈染出點點光亮。
只有一抹淡不可見,小小的,青色身影。
……
冥寒蝶:「謝冰,當冥修如何?」
謝冰在第二天嚴格對院子「消毒」,一個冥主在她院子裡也不知道大搖大擺活動多久了,按照冥寒蝶陰森記仇的性子,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她一點都不信他。
鏡子裡的冥寒蝶一身曳地白色戲服,臉上還帶著艷麗的妝容,嘻嘻笑著看著謝冰翻來覆去檢查,說服謝冰當冥修。
「你的身體,無非是凡人。只要你魂魄仍在,便可修行。」
「你來冥界,我為你尋最滿意的身體,不僅如此,我還給與你冥主之下的地位,從此之後權勢美人皆數都有,你看如何?」
小黑總管龐大的黑豬身體縮成一團,蔫蔫的看著謝冰手中的鏡子,自從謝冰說要收走鏡子之後,小黑總管就開始鬧脾氣了。
謝冰擼起袖子又檢查了一遍院裡小池塘。
夏日炎炎,她白皙的額頭上隱約一層細汗,翻了個白眼道:「你就是饞你的那片魂魄。」
冥寒蝶為了他的那片魂魄恨不得要殺死她,威逼利誘皆數有之,現在還想用美色來誘惑她?謝冰……如果是上一世的謝冰,她八成會同意……吧?
然而她現在變了!
冥寒蝶嘻嘻一笑:「罷了,你若是依舊不識好歹,日後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哭著喊著求著我,收留你。」
說到最後,他略有些少年氣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那時候,你自會心甘情願的為我所用,我再好生為你尋一副身體。」
「只不過,便沒有現在的允諾,說不得是一隻蠢頭蠢腦的狗,一隻任人把玩的兔子,一條無能纏繞的小蛇……」
謝冰:「……」
他以為她死了,被禁錮在動物身體裡,就會為他所用?當傀儡都當過了,還怕這個?
反派大魔頭的自信吧。
謝冰冷笑一聲,「我求饒你就會放過我嗎?不會,別瞎廢苦心了。我查過了,沒有什麼異樣,你也最好別耍什麼花招,日後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