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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火紋,英俊帥氣,只是一溜煙跑過來,齜牙咧嘴喊她時候,才能看到當初的影子。
「爸……謝冰,你沒死啊!我這些年的供奉白給了!」
謝冰站起身來,看著金火,什麼都沒說,一把將金火抱了個滿懷。
「孝敬你爸爸,理所當然。」
極為結實的一抱,金火一愣,嘿嘿一笑,拍了拍謝冰的後背:
「是是是,你活著,你說的都對!」
謝冰略有些酸澀的鬆開他,直起身。
她微抬眼,驟然間,愣住了。
一個瘦削的人影從對面而來,太虛派白衣綴著一輪明月,是明聞。
可是,又不像是明聞。
當初的少年古靈精怪,機靈好動,一臉討喜模樣,整個太虛派就沒有他不能折騰的地方,因為是真傳弟子,連顧莫念都不能奈何他。
可是現在的明聞……已然成了帶著些暮氣的青年。
他很瘦,甚至可以說是形銷骨立,走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謝冰熟悉的神情。
他看到謝冰看她,站在原地,對著謝冰綻開一個略微疲憊的笑。
很淺淡,很真誠,卻很陌生。
明聞不是沒有來聖廟,而是落魄到從她面前經過,謝冰都沒有認出來。
這樣的明聞,謝冰從未想過,會是那個擠眉弄眼的少年。
謝冰鼻子一酸,輕聲道:「明聞,明聞啊!」
……
「當年的事情,便是這樣,我從千燈界出來後不久,聖子便找到了我,我便回到了聖廟。我與師父的事情,總是要有個結論。」
十九年,物是人非。
三個人坐在古樸的大樹幹上,垂盪著腿,說起來這些年的經歷。
謝冰說起她為何沒死,而後,金火說起蘇肈已然回到妖界,成為了妖族皇子。
傳聞蘇肈妖力大盛,妖太子姬亂芒與他爭權奪位,明爭暗鬥,十分吃力。
金火感嘆:「當初被我踩在腳下的狼崽子,現在真是出息了,我看日後當妖王都有可能!」
謝冰瞪了他一眼:「欺負弱小還敢說?」
金火瞬間慫了。
她沉默了一瞬,「明聞,你還在想呂初嗎?」
金火眼睛使勁兒抽筋,衝著謝冰眨眼,這些年來,誰敢在明聞面前提呂初?連濟世峰的幾個師兄都不敢!
……說是不敢,實際上是不忍心。
自打呂初死了之後,明聞便「廢了」。
明月峰對明聞恨鐵不成鋼,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也都明白明聞怕是走不出來。
對於修士來說,一個人的主心骨沒了,這個人就立不起來了。
漸漸地,便放棄了明聞。
這次聖廟書院本不該有明聞的名字,還是因為聖廟給太虛派的名額多,這才添上他的名字。
明聞下巴上,隱隱有些冒出的鬍渣,他的聲音有些粗啞:
「我現在,幾乎快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太久了啊。
「呂初剛離開我的時候,我總會忘記,做任務時候總想著帶著她,她那麼兇悍,簡直是最貼合不過的搭檔了。」
「她都不在。」
「後來……我習慣了,習慣了沒人暴戾的對待我,沒人當我堅實的後背,沒人再追著我打。當初她想要說沒說出來的話……我都懂。」
明聞緩緩的,緩緩的捂住自己的臉,聲音疲憊:
「我明明,明明知道她想說什麼。」
十九年,呂初死了十九年,他才明白當初閃躲的心。
可是呂初,已經不在了。
……
謝冰抱著鋤頭,坐在大石頭上。手機端 一秒記住『思路為您提供精彩小。
距離她的科學種植靈藥試驗田不遠,便是聖物曼珠沙華。幾位長老對於謝冰的胡鬧十分不滿,竟然用靈植織就了一道護欄,結果看上去更丑了!
暮色很濃,聖廟之道上的駐守修士餘光不時落在謝冰身上,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許久了。天才一秒記住 謝冰在想明聞說的話。
他說當年知道呂初喜歡他,只是年少輕狂,不喜歡這等粗狂暴力的女子,明里暗裡拒絕了呂初的心意。
失去了,才明白自己當初錯過了什麼。
「她等了我那麼久,我都沒有給她回應。直至她再也不等了,我後悔、難過、發瘋、發狂,也再也找不回她了。」
「直至最後,她變成了面容模糊的影子,我想抓住她,都不知道以何立場。」
「我們分明,沒有任何關係。」
謝冰沒有告訴明聞呂初的消息。
這次聖廟書院之後,不論謝冰是死是活,呂初都會復活,明聞最終會等來他的呂初。
她想的,是明聞說的話。
誰也不會在原地等待,他再也找不回她,她與他,其實並沒有任何關係。
她與他……其實並沒有任何關係,謝冰的眼前模模糊糊,是今日殷倦之涔然的側臉。
他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從當眾讓他放手的那一刻,他們倆,便沒有任何關係。
乃至反目成仇。
從第二日起,聖廟書院的眾人,便可進入藏書閣閱書。
在平靜的湖面下,是紛涌的波瀾,入讀聖廟書院極為難得,構造自己的關係網,亦是十分難得,交友廣泛之下,八面玲瓏的門派大師兄殷倦之的態度,就有些令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