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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他連喊出大師姐都覺得褻瀆了她。
謝冰當然知道宿采逸為何魔界搶婚,為何不想認她,為何只是關著她。
無非是因為迷途的孩子尚且有最後一絲的自尊和良心。
饒是告訴自己,她將他當做敵人,再也不會管他,與小師弟已然恩斷義絕,可是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她可以與之為敵,卻不忍他獨自一人,走向不歸之路。
……
宿采逸知道,當年不過是一場戲。
他的卑劣在大師姐面前一覽無餘,她早就對他失望。
「大師姐,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他的手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
布娃娃的邊緣已經磨損,不知道摩挲多少遍,亦是不知道相伴多少個日夜。
他低垂著頭,跪在謝冰面前,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將布娃娃放在謝冰的掌心,「我不配得到大師姐的原諒,自此之後,我將與大師姐避而不見,永世不再出現。」
「大師姐自可繼續將我當敵人,他日若真的再見,便是殺了我,也毫無怨言。」
謝冰真的要被氣死了。
謝冰想抽他,看著他醜陋的模樣,硬生生的遏制住手。
她一把抬起他的臉,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宿采逸,你聽著,我沒原諒你。」
「但是,從現在起,你的哪一步都不能再走歪了!」
宿采逸眼神退縮了一瞬,怔怔道:「我殺了太多人,我成了這副模樣,我為世人所不容……」
他走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根本無法回頭。
謝冰:……
她還叛出正道,她還給聖子戴綠帽,她還嫁給魔尊呢!
「很巧,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與你的目標一致。」
「什麼?」
他霍然看向謝冰。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先跟我回去,我先大個婚我們再詳細說!現在我有點兒急。」
宿采逸茫然了:「什麼?」
謝冰將他拉起來:「你大師兄……哦不!你姐夫大不了婚都快黑化了,你還沒看出來嗎?」
南宮無寐幽幽的看著她,不說話。
「正好我缺個娘家人,你來當代表吧!」
「什麼?」
宿采逸話都不會說了,只覺得樁樁件件哪一件都超乎自己的意料:「魔尊南宮無寐陰險狡詐,大師兄不過是他披的一層皮……」
南宮無寐轉而盯著他,冷笑。
謝冰一臉正色:「你怎麼說你大師兄的,你大師兄白疼你了?不管是南宮無寐還是殷倦之,他都是個好人!」
宿采逸:「……」
這世界上,恐怕只有謝冰一人認為他是好人。
謝冰:「來不及了,現在就回去,今天必須、一定、務必要大婚!!」
別說小嫵媚慌了,她也慌了!
……
魔尊與魔後的大婚一波三折。
重新舉辦的大婚儀式上,出現了一身黑袍的男子,黑袍結結實實的遮住了他的面容,連眼睛都看不清。
黑袍男子沉默著牽著謝冰的手,一步一步的走過了很長……好吧,也沒有很長:
南宮無寐愣是取消了走半城長路、受魔界子民祝福的儀式,只允許謝冰走了一百步。
謝冰在心底默默數了一百個數,終於走到了南宮無寐面前。
宿采逸牽著謝冰的手,將她交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至此,魔界魔尊與魔後大禮已成。
當晚洞房,塵埃落定。
……
幾乎與此同時,中州大陸聖廟上空銀光閃爍,銀星現世。
三個月後,聖子之妻萱瑤懷有身孕之事傳遍整個修仙界,萬眾祝福。
第269章 戰爭
「嫂嫂,我閉關出來之後才知曉發生如此多事情,聽聞你大婚已有月余,不知可否安好。
我煉製一些音符隨之寄送,權當是大婚賀禮,可助精神安斂,聊表當年心意。只是不知哥哥可安好?師父不許我出門,幽冥之地詭譎多端,他只許我與你通信,盼為復。
——翠翠。」
謝冰收到袁翠翠信件的時候,正在整理系統給予的結金丹獎勵。
說來慚愧,書修果然與其他修士不同,直至今日她才結金丹。
她不緊張,南宮無寐卻如臨大敵:兩人的軌跡雖然有天道衍示,然而不免怕現在的天道覺察出異樣。若是現在的天道覺察到,在金丹之時抹去謝冰存在也未可知。
結丹的那日,宿采逸也匆匆趕赴魔宮。
南宮無寐愣是沒給他發揮的機會,自己一個人扛了天雷,「僅僅」是唇角有一絲血跡而已,臉色都沒變一下。
謝冰也不知道他逞什麼強,幫人渡劫會承受幾十倍乃至幾百倍的威壓,有這麼簡單嗎?饒是南宮無寐修為深不可測,也不可能屁事兒沒有,瞎逞強!
謝冰任由他替她擋了金丹雷劫,回到寢殿之後他便昏迷不醒。
謝冰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一早,睡的迷迷糊糊的謝冰下巴一疼,謝冰:「……」思路 這狗比怎麼醒了就捏她下巴!
這都幾個月沒犯病了,怎麼突然又犯神經?
南宮無寐的眼睛很亮很亮,他仔仔細細的看著謝冰,輕聲說,「你金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