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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快去,」丁松不耐煩地說。
過了一會兒,羅竹雨下來,疑惑道:「沒人。」
明鴻軒皺眉,給謝冰傳了紙鶴,謝冰回覆說在前面不遠處的瓦舍里,讓他們臨走的時候喊著她。
眾人:???
丁鬆氣的鼻子都要歪了:「我太虛派劍修出任務,就沒見過一下山就往勾欄瓦舍里鑽的!!」
他憤聲又道:「無恥!!」
「流氓!!」
夜幕降臨,大張燈火,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僅有亮堂堂的商鋪,還有各色陰冷詭異的街邊小店。
還未進勾欄,便聽到陣陣鑼響,太虛派眾人沉著臉,嫌棄地擠著人群往勾欄里鑽,便見四周圍起,上面封頂,這便是表演雜劇等的場地。
台上,一男一女正在上演「一見鍾情」,含情脈脈,咿咿呀呀唱著曲。
台下,觀眾席里最上等的青龍頭一號上,謝冰好整以暇地坐著,她身體前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飾演「張生」的男子,一臉痴迷。
目光炙熱,一寸一寸地描繪著「張生」的模樣與身段。
那「張生」撲著厚厚的,唇紅齒白,身段苗條,一舉一動間都可見對於「鶯鶯」的痴迷眷戀,愈發顯得風流倜儻。
演技太好了。
她一手捏著花生吃,一手舉著酒壺,不時使勁兒拍手:「好!」
台上「張生」眼波流轉,給謝冰拋了個眼神。
眉目傳情。
引起來台下陣陣嫉妒的大喊,「蝶公子一向高冷,今日怎地與她眉目傳情?」
有人用胳膊肘推了推,「你沒看出來嗎?那可是太虛派的內門弟子!誰不給那些眼高於頂的劍修一些面子啊?」
穿著白袍雲紋,名震修仙界的太虛派內門弟子。
貪戀美色,唱曲聽書,還如此放浪形骸……
這可是第一次見到。
一折完畢,張生退場,鶯鶯還在台上。
謝冰立刻興致缺缺,她拍了拍手,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來,繞過眾人便要向後台而去。
太虛派小黑手小分隊震驚了:「……」
明鴻軒以手按著太陽穴,頭疼無比。
「這這這……」
丁松哈了一聲:「看來我聽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謝冰跟那妖太子不清不楚,又是因為追夫喪的命……這一出山,立刻往這等庸俗脂粉的歌伎身上鑽,可算是解放天性了!」
太虛派的臉,都要丟盡了!
謝冰剛準備就進後台,一雙冰冷的手蹭過她脖頸,她通體一寒,回過神來,便被一人揪著領子拎起來了。
眼角余梢掃到了太虛派的白袍,她心底一定,放下心來。
自己人。
與其他諸峰白袍雷紋雲紋不同,他的白袍上,綴的是黑霧。
是刺詭峰的人。
「天色已晚,該去亂葬崗了。」
他鬆開手,抱臂而立,身上並無靈劍。
謝冰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袍,笑起來:「自然。」
刺詭峰的師兄危羌一直沒多說話,謝冰恍然想起,從出山門的那一刻,基本上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在她與丁松的爭執中,也未曾出聲,仿佛一個隱形人。
若非這次危羌主動出手,謝冰怕是根本沒有注意到相貌平凡的他。
可見同為出竅期,刺詭峰的人何其可怕。
刺詭峰,都是一群瘋子,一群正道中的瘋子。
第56章 蝴蝴蝶
小黑手分隊這一行人, 在亂葬崗一呆就是三天。
三天裡,風平浪靜,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異常。
三天後,領隊明鴻軒覺著一直蹲守不是個事兒, 兵分兩路,一路去探查新鮮屍體, 一路在亂葬崗蹲守。
明鴻軒帶著丁松、謝冰、危羌一同去尋找新鮮的屍體, 自然,無果。
都是養尊處優的內門弟子, 平日裡衣食住行都有僕人照料, 一心練劍, 這次出任務竟然要往棺材裡鑽來鑽去, 一連兩日下來, 都灰頭土臉。
一晃,五日過去了。
一無所獲, 找不到異常。
領隊的明鴻軒眉頭緊鎖, 丁松急不可耐,他們的任務時間一般為半個月的時間, 若是再找不到線索, 怕又是跟前幾隊師兄弟一樣無功而返了。
昏暗陰森的田野里,四個人面對荒草萋萋的大片墳地, 看著東方的日頭漸漸升起來,面臨著顆粒無收的沮喪。
謝冰伸了個懶腰:「天亮了,收工。」
丁松怒視著謝冰:「你又要去找戲子?」
謝冰踩上冰霜靈劍, 回頭嫣然一笑:「我是去學習。」
丁松險些被氣炸了!
……
擦去脂粉,飾演「張生」的戲子長得還挺好看的。
不同於台上的風流痴情,台下的「張生」多了幾分素淨,年紀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甚至……僅有十幾歲。
「你叫什麼?」
「蝶公子。」
「真名呢?」
蝶公子笑的素雅,「勾欄中無需真名,萍水相逢也不需要真名。」
謝冰挑了挑眉:「那你姓什麼?」
蝶公子遲疑了一下,掃了一眼謝冰身上的太虛派校服,還是吐口說:「袁。」
謝冰嚇了一跳。「姓袁好,姓袁好啊!你祖輩可有一個叫袁行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