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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都會來給蘇靈素送一次物品,每個月,《妖》都會準時刊出。
他給蘇靈素帶來了活下去的希望。
姬亂芒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衣袖,惡狠狠道:「藍文彥從未告訴過她他在哪裡,蘇靈素也不知道他成了妖獸。你想見藍文彥,剛才是最好的時機,出了秘境到處是眼線,因為我劫持了垂耳兔的事情,父皇看我看的緊,還要怎麼找機會?」
謝冰看著他,「即便他們知道身份會痛苦?」
「關我什麼事兒?」姬亂芒冷哼,「本太子幫他們就應該該感恩戴德,知道不知道關我什麼事兒?蘇靈素知道又怎麼樣?知道了還裝不知道,磨磨唧唧。」
換句話說,太子怎麼關心他們兒女情長?
謝冰垂眸,「你當然不懂。」
妖太子,怎麼會懂「愛」這種東西呢?
她看過《妖》,主人公是有外表柔弱,內里卻有錚錚傲骨的書生,文風如其人,藍文彥應當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書生吧,這樣溫柔堅定的一個人,寧願將靈魂禁錮在一隻低等的妖獸身體內,只為了讓她能夠活下去。
他每個月來看她一眼,便已經是畢生心愿。
至於蘇靈素……
謝冰看到她坐在門檻上的模樣,是那般的熟練,每個月,她只能看到垂耳兔一天,那一天,要用一個月的等待來實現。
也許從十幾年前,蘇靈素便知道藍文彥,是那隻憨憨厚厚的兔子。
情債背負太多。
蘇靈素不想戳破,藍文彥不想戳破,謝冰便不忍心戳破這件事。
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姬亂芒有些傻眼,他沒想到謝冰真的是因為呵護別人的……愛情?讓自己哭了一個時辰。
半晌,他嗤笑一聲,抬眸看謝冰:
「你這麼幫他們有什麼用?你知道,藍文彥為什麼要用你的身體嗎?」
謝冰沉默半晌,低嘆一聲,「知道。」
初時,她真的以為是自己在所有修士中最弱,才被挑選上奪舍。可是剛才當她想到「藍文彥」到底是誰之後,她才明白,藍文彥不是什麼好人。
藍文彥,冥界手段最為兇殘的門派之一,蝕魂門的三長老,幾十年前,曾經令無數正道中人聞風喪膽,他被禁錮在低等妖獸的身體裡,充當最低等的玩物僕人,真的不會有怨言嗎?
十幾年前也許沒有,為了一腔愛意,生生撐過十幾年之後呢?
他畢竟是冥修。
當藍文彥看到謝冰與妖族太子關係親密之後,便將主意打在了謝冰身上,他不在乎謝冰是個女人,無非是打算用謝冰與妖族太子的身份做些別的事情。
若是真的奪舍成功,才是真的不可想像的可怕荒謬後果。
姬亂芒哼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紅紅的眼圈,「見面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父皇正在盯著我,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他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謝冰點頭,「好。」-
離開妖都,比謝冰想像的要順利。
那天妖都的歡送儀式很盛大,飛舟懸浮在天地間,等待著中州大陸的修士們。
妖王與司徒同光遙遙拱手,而隊伍的最末尾,謝冰看著姬亂芒,面無表情道:「你又追出來幹嘛?」
日光下,姬亂芒的一身金色幾乎要閃瞎她的眼。
姬亂芒笑得很病態,「我本來,沒打算讓你走。」
「藍文彥想做的事情,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他明明唇角勾著笑,話語裡卻透著讓人後背黏膩的陰冷:「留下你的魂魄,囚在妖獸的身體裡,放在我身邊,對我更有用。」
謝冰平靜地看著他,平靜地說: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姬亂芒的惡意。
他腦子不正常,就像是控制蘇靈素一樣,他為了想要對付蘇肈,也會想控制她。事實上,她一直在等著他出手。
「但是我很期待你的成長。」
在昨夜,最後的時間內,姬亂芒出手前,遲疑了。
他忽然不確定,謝冰是不是有後招。
謝冰這一路,戰戰兢兢,行事必有後招,讓他感到棋逢對手的同時,升起來一股疑惑:
中州大陸的女修,都這麼多心眼,以至於多到如履薄冰嗎?
謝冰一笑:「輪不到你取我命,排號去吧。」
高高的城堡上有妖獸嗚咽啼鳴,無數的劍光飛起,湧向了飛舟,謝冰轉身離開,聽到姬亂芒在她身後喊:
「我是真心想要你當我太子妃的!」
她往後揮了揮手,沒回頭。
這狐狸,還在騙人。
……
在回去的路上,謝冰一直在船艙里躲著沒出門,她從藍文彥手中,拿到了《聊齋志異》。
如今,三本參考書都已經拿到,分別是《金瓶梅》、《聊齋志異》、《童心說》三本,考試時間還有一天,她這幾天都在練習,考試應當沒有問題。
半天后,各個門派的修士已經離開大半,郁焰真人將謝冰喊出來,太虛派的所有劍修前去中州大陸與蓬萊島交界處,前去支援主座大人。
謝冰:???
顧莫念還沒跟蓬萊島打完架?
於是一行人直接飛出飛舟,前往目的地。
蓬萊島,是一座懸浮在天際的島嶼。
從數千萬年開始,便是修仙界中最為飄然出塵的修者,他們實力深不可測,一直在海外停留,甚少參與幾州爭鬥,所以,也不會給顧莫念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