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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小黑手分隊都是採取的蹲守策略,挑選的是常年發生屍體失蹤案的地方,也許是他們的氣息太過於明顯, 壓的邪祟不敢出現異常。
這次明鴻軒立功心切,危羌又狠心給他們符籙, 這才將神識融入到剛死的屍體內, 這才瞞過了邪祟。
謝冰今日所附身的,便是剛因病去世的小姑娘, 「她」的手指剛硬無比, 完全不是屍體的模樣。
長長的指甲鋒利異常, 力大無窮, 徒手便撐起來棺木, 展開醜陋可怖的蝴蝶翅膀,這最起碼要三品殭屍!
最讓謝冰震驚的是, 這蝴蝶翅膀, 還特麼的能飛!
真的能飛!
這不是殭屍,這是飛僵啊!
這簡直是墳頭放鞭炮——嚇死人。
謝冰的神識沉入在屍體內, 根本無法有作為, 只能任由飛僵飛到了夜幕中,凌空而去。
謝冰心情越來越沉重, 這種飛僵,魔修多是不屑於做出來的,運用屍體魂魄, 多是冥修所為,難道這一切都是冥修搞的鬼?
然而這樣長時間,大量的鬼動作,加上太虛派派出去幾波修士都無功而返……怕是棘手的很。
冥修與魔修不同,正邪大戰之前冥都動亂,冥王已然身死魂滅,殘軀被鎮壓在西北方駐地的鎖幽塔內。冥修群龍無首,勢力低微,這些年來全靠著魔宮苟延殘喘。
是以冥都雖然與魔都結盟,勢力卻並沒有擴大到不可能收拾的地步,仙都為了剿滅魔都,前些日子特意與妖都聯手,怕是冥修難以支撐……
難道是因為如此,冥修這才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謝冰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神識沉穩不動,隨著飛僵破空而行,醜陋的翅膀刮出來的風都是死氣瀰漫。
直至……
遠方煞氣沖天,是亂葬崗!
今夜無月,昏沉沉的夜幕下,謝冰藉由飛僵的眼,看到亂葬崗外圍幾個抱劍隱秘在樹叢里的身影。
是羅竹雨他們。
高空之上,謝冰絕望地閉了閉眼睛。
……怪不得太虛派一直查不到異樣,這些屍體是自己長了翅膀,自己飛到天上再飛到亂葬崗中心的!
……
死氣與煞氣越來越濃烈,到處是深不見手指的迷霧,陰森恐怖。
飛僵終於從天際落下來,僵硬地邁動著肢體,往最濃郁處走去。
黑霧拂過,謝冰沉下心來,即將要看到幕後搞鬼之人了。與此同時,謝冰也做好了隨時溜號的準備。
……
客棧內。
危羌霍然睜開眼睛。
他快速地從床上翻身坐起,拍醒了隔壁床的明鴻軒:「醒醒,謝冰的符籙有異!」
明鴻軒驟然驚醒,他沉浸在棺木中幾個時辰,逼仄恐懼的氣氛讓他有些沒回過神來,「謝冰?……謝冰潛藏的屍體有異常?」
他悚然驚醒,站起身來往客房裡衝去。
除去三個蹲守在亂葬崗山谷口的,剩下四個人用了移魂符籙,他們三個都沒事,只有謝冰依舊在沉睡中。
並且……根本無法喚醒。
丁松急匆匆地飛出窗外查看謝冰附身的棺木,回來之後臉色慘白,「棺木被移開,裡面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危羌閉目,良久睜開眼睛,搖頭:「謝冰的神識距離太遠,甚至有可能到了亂葬崗,移魂符籙失去了聯繫。」
「還等什麼?謝冰有危險,快去救人啊!」丁松持劍便走。
危羌攔住了丁松,平凡的臉上毫無波動:「她身體在這裡,神魂縹緲無蹤,你如何去救?救什麼?」
丁松怔怔,啞口無言,「那我們乾等著?」
「按照原計劃,不論誰被選中,遇到危險自行掐斷移魂符籙返回。」
「有移魂符籙保護,謝冰遇到危險自會脫離屍體,她肉體在這裡,我們保護她肉體才是正經事。在剛才,我已經傳信給羅竹雨他們,在亂葬崗外接應,如此,便不會有危險。」
「那我們做什麼?干坐著等?」
「等謝冰回來,哪怕只是進了外圍看一眼,想必我們就會知道追尋已久的答案,現在,我們要復盤事情發生的經過。」明鴻軒冷靜地說。
丁松原地繞了一圈,跺了跺腳,坐在了一邊。
夜色濃郁,房間裡點了燈。
搖曳的燭火映在明鴻軒側臉上,他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我們要搞明白,被選中的是『謝冰』,那麼她附身的屍體,究竟有什麼特殊??」
「我是個中年婦人。」危羌將自己選中的剛死之屍生平一一講述。
丁松沒好氣地說:「我是個老年老頭。」
「謝冰呢?」
「是個年輕女子,未曾婚配便得了重病死了。」
明鴻軒輕敲桌面的手指頓住,「……未婚女子?」
亂葬崗最中心處。
幾十個飛僵緩緩地向著中央而去,一路上,謝冰借著飛僵的餘光看清楚,這幾十個新鮮出爐的蝴蝶飛僵都是年輕女子,這讓她心底閃過一絲異樣,仿佛抓到了什麼。
一大片濃郁的黑煙拂面而過,謝冰麻木臉……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濃郁可怖的煞氣死氣。
遠處,穿著黑袍的身影隱約出現,她心神提起,準備看到是魔修或者冥修便離開。
最前面的飛僵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