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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大人你真是太愛玩兒刺激了,咱們能不能把掐我的手放下來?」
他垂眸看她,只看到如瀑般的長髮垂落,她的語氣有些顫抖,然而她低垂著眉眼,分不出來是興奮還是恐慌。
他的手臂,就像是一塊鎖鏈,將她摁在牆上紋絲不動,謝冰在方寸之地掙扎,將他的外衫扯落大半,南宮無寐衣衫凌亂,卻依舊審視地看著她,眸子裡毫無波瀾。
她不由得有些尷尬。
你這麼不動如山,我很沒有面子的好嗎!
她只好沒話找話,「魔尊大人,我期待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我對魔尊大人的愛意可真是天地昭昭,這次雖然是陰差陽錯,但是魔尊大人應當能感受到我深沉的愛意。」
「身為暖床的當然要盡義務了,我們今晚上露水姻緣,日後自有再會之時!」
她胡言亂語地說著騷話,南宮無寐極為好看的眉眼低垂下來,他的胸膛忽然喘了一下,鉗制謝冰脖頸的手驟然鬆開,一下將她打橫抱起。
長袍拖地,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將她摔到黑稠暗紋的大床上。
……
窗外陰沉的遠川正在融化,清冽的水從高處往下流淌,她鼻尖聞到一股極淡極淡的悠遠酒香,他早已飲了酒。
謝冰被摔的差點散架,她恍然想起,大師兄似乎極為喜歡飲酒。
長發散落,露出圓潤的肩頭,修長的手指剝掉她的裙子,青色的肚兜映著雪白的肌膚,在裸露的後頸上松松打了一個結……這一切幾乎只是一眨眼。
謝冰:「……」
魔尊大人果然太風流了,閱女無數,剝的爐火純青。
南宮無寐極為輕鬆地托舉她,分開她腿坐在他的腿上,兩人面對面,呼吸清晰可聞。
她尷尬地勾住他的脖頸,唇蹭過他緊抿的唇,然而那一瞬間,他似是一僵,微側過頭。
躲開了。
魔宮宮殿中很冷。
她的後背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她嫁過人,不顧人倫與師父廝混過,又是嗜好雙修的風流女子……不過是暖床的而已。
他大概,覺著她,髒。
謝冰顫了顫眼睫,死死勒住他的脖頂,不去看他的眼神。
不氣,不氣,不氣,他不過就是個狗比大魔頭而已。
可是……她驟然捧住他那張過分妖嬈的臉,奔著那滴小小的灼灼淚痣,一口白牙死死咬住。
啊啊啊!好氣,好氣,好氣!
狗比!!
大狗比你聽到了沒!
本就勉強壓抑的神識海不斷的震顫,翻滾,疼痛異常。
她「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溫熱的血落在他後背上,南宮無寐修長的手指一顫,硬生生的將肚兜的結,解成了死結。
他側頭看她的那一瞬間,謝冰逐漸渙散的眼,捕捉到他眸中殘存的色彩: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極為冷靜,毫無溫度。
昏昏沉沉,現實與夢境,交織妄錯。
她意識到自己在夢中,可是不是很想醒過來。無數的蝴蝶棲息在謝冰的夢境中,清淺的光暈閃爍幻滅,成為一條小小的銀河。
一隻破破爛爛的蝴蝶停在她的面前,隱隱有些發黑,它似乎累極了。
謝冰伸手,在觸摸到蝶粉的瞬間,黑色虬扎的鎖鏈四面八方的環繞而來,無數的屍山屍海,森冷陰寒,黑色的魔氣洶湧,讓人後背發寒。
那個被劍釘住的小男孩的,依舊處在這麼陰寒的夢中。
這一次與她上次看到的似乎有些許不同,周圍的環境更加清晰,她能分辨出來黑色霧氣都是兇殘恐怖的魔氣。
魔修修煉的魔氣是有限度的,若是長期處在陰沉弒殺的魔氣中,也會抵擋不了失去神智,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待在這裡呢?
往前走了幾步,遇到了不少可怖的巨型魔獸,乃至失去神智的魔魘獸,魔氣在尖銳的呼嘯,向著她而來。
這裡是夢境,便是謝冰的主場,她隨手一揮,按照她的意念,夢境在不斷的破碎,變成了無數散落的冰花。
走在這裡,心頭都是絕望,然後她看到了一座倒塌的廢墟,幾乎貫徹天地的巨大石柱佇立在血海黑魔之中,粗大的鎖鏈糾結著,一直走到盡頭,她發現巨大的鎖鏈鎖住了男孩稚嫩的手臂,腳踝。
小小的一團縮在角落裡,他一身血污,看上去似是睡著了。他的身體,被貫穿了一把黑色的劍,將他釘在了石柱上。
當謝冰出現的那一剎那,圓溜溜的眼睛立刻睜開,警惕的看向她,他在顫顫發抖,顯然體力不支。
謝冰沒有說話,往後退了幾步。上次這小孩邪乎的很,還要殺她,這次做夢大概是比較虛弱的時候,還知道害怕,這種人,少惹為妙。
男孩的嗓音稚嫩又粗啞,像是長久沒有喝水,「白頭髮,你是何人?」
明明是孩童,卻有極為慘烈的眼神。
謝冰嘆了一口氣,他忘記她了,也是,一般人的夢境,本來就沒有常理可言。她開口,發現嗓音比男孩還要粗啞,也是,她還是白頭髮的樣子,跟骷髏一個樣。
「我隨便溜達溜達,你隨意!」
就在這時,無數的屍體搖搖晃晃地向著男孩而來,男孩疲憊地從身體裡硬生生地將劍抽出,血液紛紛湧出來,更多的魔氣在呼嘯而來,到處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