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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1號隊伍,根本沒有使出來全力。
謝冰擦了擦唇角的血,站直了身體。
瘦削,脆弱,而堅強。
殷倦之眯眼看著謝冰,他看到謝冰唇角稍縱即逝的淡笑。
忽然間,覺著謝冰極為陌生。
從謝冰入太虛派開始,他勉強可以說認識謝冰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凜冽的眼神。
神情一肅。
謝冰,一定有後招。
……
「噗——」
銀劍刺入謝冰的肩膀,她神情不動,硬生生地迎著劍,手腕上的藤蔓剎那間蜂擁而出,順著靈劍湧向了殷倦之!
她拼著挨了一劍,也要接近殷倦之,就是為了將近戰的體修呂初送過去!
他們的目的,是送體修近戰!
殷倦之瞳孔一縮,腳尖一點,急速撤退。
然而謝冰的藤蔓一分為二,早就將呂初裹挾著,直接甩到了殷倦之面前。
彪悍的身體飛過來,一拳便要向著他的面門粉碎!
可是,大師兄殷倦之不愧是殷倦之。
他的靈劍被阻,輕飄飄躍起,單手負在身後,一章劈開了呂初的拳掌。
呂初吐出一口血,繼續咬牙上。
但凡讓體修近身,便不可輕易擺脫。
靈氣入體瘋狂肆虐經脈,謝冰倒在地上,青裙上染滿了鮮血,她喘了一口氣,祝依心快速地跑過來。
比賽中不能吃丹藥,卻能用法訣療傷,神女峰的女修極為擅長治療法訣,謝冰的身上泛出淡淡的白光。
她喘了一口氣,也僅僅是一口而已。
晏成痴,也不愧是晏成痴。
祝依心背後一寒,一把劍架在她脖頸上,寒意凜然。
晏成痴的劍很穩,「師妹,放棄吧。」
祝依心眼睫顫了顫,她似是想要抬頭看晏成痴,最終低下頭,沒說話。
而呂初這邊,也成了敗局。
她僅僅能抵擋殷倦之五息時間。
金火已經精疲力盡,他將唇都咬破迸出鮮血,依舊在顫顫巍巍地舉劍。
「砰——」
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飛出了比武台,碰到了保護屏障的邊緣,狠狠地撞擊上去,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金火口吐鮮血,一臉泥土,狼狽不堪,眼神卻一絲也無屈服。
……
人群里,郁焰鎖眉看著這一幕。
金火……
變了。
他天資聰穎,修煉難以寸進一直是因為偷懶怕累,更別說為了比武受傷挨打,剛才金火的模樣,讓他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想到副峰主孫剛最近在他面前說金火被謝冰帶壞了,他搖了搖頭。
這謝冰,竟然是個心性堅定的。
也許,對於金火來說,是件好事兒。
……
僅有謝冰還有一戰之力,然而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經過祝依心的療傷,謝冰肩膀的鮮血不再流出,她神色木然,就當傷口不存在,快速使出提縱術,向著殷倦之欺身逼去。
她的動作變得很慢。
就像是慢鏡頭,就像是一隻屢屢撲火的飛蛾,明知道必死,依舊不肯蜷縮在黑暗中。
殷倦之五指張開,一道靈氣閃過,憑空聚攏出寒冽的水,凝聚成鋒利的靈劍。
他舉劍,刺向謝冰。
謝冰提劍來擋,劍影交錯。
兩個人對視彼此,幾乎鼻息可聞。
「滋啦——」
靈氣在碰撞,謝冰噗的吐出血來,幾乎怦濺到殷倦之臉上,她胸府震盪,怕是內傷不輕。
殷倦之恍若低嘆:「你只是一個區區書修,明知會輸,還要死戰?」
謝冰一字一句,「書修,不是廢物,你可知道一句話,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修為有界限,她的知識,沒有界限。
她的前途未知,未知意味著未知的精彩。
她還想看更高闊的天空,她不能敗。
前世的她窮盡一生都無法修煉,她是如此熱愛修煉,熱愛自己可以一手闖下可以親手掌控的未來。
戰,便戰,戰到酣暢淋漓再也不會任人揉捏。
干,就干,干翻所有瞧不起踐踏過自己的人。
殷倦之看向謝冰。
劍光凜冽中,謝冰的臉蒼白到可怕,她眼下有濃郁的黑眼圈,憔悴卻堅定地抵擋著他的攻勢。
唇角流淌出鮮血,她渾然不覺,眼眸里,映著清澈見底的劍光。
殷倦之忽然覺著,這才是真正的謝冰。
他心忽然加速動了一瞬,然而耳邊響起她那次說出來的話語:「請與我雙修!」
「來吧!狠狠地蹂躪我吧!」
殷倦之:「……」
哪兒有什麼真正的謝冰。
殷倦之眸色一冷,手腕用力,將水刃推了過去!
水刃寸寸推進,距離謝冰的心頭,僅僅只有分毫。
殷倦之風光霽月,衣衫未亂,眉目溫雅:「師妹,夠了。」
否則,這水刃,便穿透了她的心口。
謝冰心頭瞬間一疼。
水刃沒有穿過謝冰的心頭,謝冰卻仿佛能感覺到取走心頭血的疼痛。
她豁然抬眼,微微一笑。
綠色藤蔓死死卷牢水刃,謝冰趁著身形錯開一步:「第十步!」
十步劍法!
大招積蓄期太長了,長到謝冰只能拼命的與他周旋,還好,她在他身邊邁了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