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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祝若心來說,梁尚是一個不足掛齒的人罷了,她沒想到會有一個仇人在等著她。
到了極北苦寒之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副堂主便是他們的天地,祝若心根本沒辦法通知祝芷蝶。
極北酷寒靈礦並非是意外,謝冰指控顧莫念,其中證人之一便是小師弟。
「小師弟和祝若心同時死去,死於一場預謀和意外。」
他拼盡全力想要救宿采逸,卻沒有抵擋住無窮無盡的上古淵魔。
廖天音輕聲道:「當年你在無音宮殺謝冰,我看到了。」
祝芷蝶的臉色慘白。
廖天音平靜的看著她:「若心已然被你教成這副模樣,你對我怨懟,一直待依心不好,我心底愧疚,從未開口干涉。」
「你殺謝冰,是為了女兒,我不贊同,卻明白你的心。」
「只是現在不一樣。我不會將女兒放在一個殺人兇手當主座的門派之內,我不會再將女兒留在你身邊,我要帶走依心。」
祝芷蝶崩潰了。
十九年失去女兒之後,她便對一直冷落的祝依心視如命,怎麼能容忍帶走祝依心?
「你到底想要怎麼做?」
廖天音看向她:「查明真相。」
……
諸多事情俱都串了起來。
當年祝依心雖然坐擁資源卻始終不受重視,簡直像是委屈包。那年無音宮修仙界門派大比,謝冰撞見祝依心與祝芷蝶爭執,那時,想必是因為她的父親廖天音。
……
祝芷蝶的身軀打著顫,她救人無數,聲望甚高,這一下聲名盡毀。
她看向祝依心,痛苦的閉上眼睛,「當年我以為女兒身死之事與謝冰有關,所以只想讓她死罷了。」
「我當年所言不實,甘願受到懲罰。」
——當年祝芷蝶信誓旦旦說顧莫念所用材料上乘,對謝冰身體大有裨益,顧莫念花費大價錢煉製補藥,不過是為了討好徒弟罷了。
祝芷蝶睜眼,眼睛充血:「我申請重啟調查當年之事情,我女兒死在極北刑堂,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設計?為我女兒討個公道!」
她要一個結果。
顧莫念曬然一笑。
「祝峰主,你真是糊塗了!」
他緩緩轉過身來,面向眾人,居高臨下。
「誰都想為自己討個公道?那本座的公道呢?」
「當年你為了你女兒,不分青紅皂白、不以公正衡量,便私自刺了謝冰一劍,將她推入懸崖殺死,我趕到之時已然來不及!」
「顧忌你這些年為太虛派貢獻良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是天下人敬仰的醫仙,這才沒有揭穿你,沒想到,終成禍患!」
祝芷蝶的臉色慘白!
「你、你看到了!」
眾人譁然。
一層層秘密揭示出來,牽扯一樁樁陳年舊事,俱都是命案!
這也太勁爆了!
顧莫念不急不緩:
「當年你既然肯為了你以為的真相做出偽證,如今誤以為我與你女兒的事有關,便開始貿然詆毀。已然過了十九年,你還能反口說藥有問題……」天才一秒記住 他的話語緩慢而涔然,是咄咄逼人的質問:
——「試問,你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呢?」
……
由此及彼,以當年所做惡行,推及現在祝芷蝶行為,得出結論:祝芷蝶所做皆為偽證。思路 他直接將祝芷蝶的證詞打為不可信。
證人被污染了。
他慢條斯理、舉重若輕:「便是這藥真的能煉製成最接近五靈根的骨血,與我又有何干呢?」
對呀,如果謝冰所言為謊言,謝冰怎麼證明顧莫念讓她血肉變為五靈根,是為了煉製為爐鼎,而非是為她好呢?
畢竟謝冰好端端的站在他們面前,並未被煉製成爐鼎啊!
顧莫念淡淡看向謝冰,輕聲道:
「阿冰,停手吧,你這般瘋狂,為師真是於心不忍。」
謝冰微微垂眸,終於明白,顧莫念依舊那麼可怕:
當年,顧莫念連自己疼愛的小弟子宿采逸都殺了,他留著祝芷蝶這個隱患,是因為抓到了祝芷蝶殺人的把柄。
有這個把柄在,他就永遠不會被扳倒。
沒有底牌的謝冰,只會淪為可笑的把柄。
——建立在謝冰並無底牌的基礎上。
謝冰當然知道,藥不可能扳倒他,只要能在眾人的心尖留下一道淺淺的疑惑,那便已經是處在預期中。
……
司徒同光看向謝冰:「謝冰,你還有什麼證據要提交嗎?」
謝冰抬眼,與顧莫念對視:
「當然有。」
……
「顧莫念在他房間的地牢之下,以冰棺為容器,藏著南宮聽雪的頭顱,隱藏多年。」
「當年我指控之時,顧莫念提前轉移走南宮聽雪的頭顱,將我指控變為一樁並不存在的蓄意污衊。」
顧莫念嗓音低啞:「謝冰,你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謝冰聲音清淡:「別急,這次,我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什麼?
她看向高處,「我想問聖廟中人,南宮聽雪的屍身究竟有沒有可能被偷走?」
做題不要一個思路走到黑。
顧莫念能拿到南宮聽雪的頭顱,那麼說明……當年的聖廟,出了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