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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 問店家:「剛才過去那個垂耳兔, 是做什麼的?」
「哦, 那是書局的作者, 來領稿費的。」
「稿費?」謝冰眉頭一皺:「寫的是什麼?」
店家笑了, 「這可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書局太大了, 各個作者的信息又是保密的, 只能說它在給我們書局供稿,寫的什麼就不好說了。」
謝冰若有所思。
……
謝冰再回去的時候, 大殿內已經沒有了小紅狐狸的影子, 謝冰走到大床邊,俯下身, 捻起一根火紅色的毛髮。姬亂芒竟然一直與蘇靈素有聯繫,這讓謝冰有些吃驚與異樣,之前姬亂芒分明是要蘇肈死無葬身之地, 難道對婦孺手下留情?
她搖了搖頭,直接去密書閣繼續找書。
浩瀚星海的密書閣內,謝冰沉心靜氣,一本一本的翻閱書籍,直至手指一頓,她看到了一本雜文錄,上面寫著傳說中種種災難預言,其中有一篇就是災星白狼。
白狼額頭上是紅蓮妖火,腳下是重重岩漿,會將妖族帶向萬劫不復。
謝冰沉默了。
她怎麼不知道蘇肈會將妖族帶往災難?她仔細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妖族的未來會怎麼樣,反正她掛了妖族都沒掛,難道妖王就是聽信了這種預言要殺死蘇肈的嗎?
謝冰的手指一僵,不對,妖王要是真的想要殺蘇肈,蘇肈怎麼會安然地躲在太虛派中,至少,妖王是不打算殺死蘇肈的。
至於妖王……謝冰對於妖王的印象是心思深沉,看不出來情緒,那天她倒是見到了妖王的后妃們,長得都是國色天香,問題是,都長得與南宮聽雪有點相像,不是鼻子像,就是眼睛像,嘴巴像。
這是在集郵啊!
說起來,蘇靈素的眉眼像是南宮聽雪。
謝冰覺著奇怪,蘇靈素一直出不去,不待到肌肉萎縮已經是好的了,看上去極為平和和善,根本不像是心裡被憋出來病的人。她僅僅依靠對生死未知兒子的思念嗎?
謝冰晝夜不眠地看書,直至身體睏乏到受不了,這才返回到宮殿內,此事已經到了子夜時分,萬籟俱寂,走在突破想像力的妖都宮道中,沿途只有星星點點燭火搖曳,頗有幾分陰森的意味。
不時走過一列列巡邏的衛兵,看過謝冰腰牌之後便予以放行。她拖著疲倦的身體關上殿門,幽幽的火光躍動,暈染開一片一片的光暈。
她又摸到了一根白色兔毛,手指揉搓了一下,心頭異樣微起,姬亂芒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明天見他之後要問他一下垂耳兔的事情。
她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
寂靜無聲的殿內,驟然間暈染出一星點白色的光暈。
枕頭下,床下,桌椅縫隙里,角落裡,飄出來許多白色的毛髮,無聲無息,驟然變長,瞬間鎖住了謝冰的手腕腳踝!
深沉夢境中的謝冰霍然睜眼,然而一團毛球瞬間塞進了她的嘴中,堵的嚴嚴實實,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手腳被縛,嘴巴被堵,謝冰心念一轉,冰霜髮帶瞬間變成冰霜靈劍,卻根本刺不出去!
……以她的床為圓心,竟然出現驟然凜冽的白光,這是妖族的陣法!
結界與陣法相結合,冰霜靈劍不用小黃書輔助的話,只能進行防禦型抵擋,根本無法發大招。僅僅一息時間,便被束縛在刺眼的白光里。
謝冰平靜地躺著,沒有掙扎,背後的人太謹慎,直到現在連對方是誰都沒見,不如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誰在算計她。
儘管謝冰一副被設計到的模樣,身後之人也沒有出現。
她不掙扎躺好,目光只能看到床頂和床邊,然後,過了數息之後,才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一隻……毛絨絨的大腳。
謝冰:???
白色垂耳兔!!
巨型垂耳兔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過來,它的身形很高,約莫是成年男人大小,可愛的耳朵垂在身體兩側,肚子圓滾滾,隨著它走路,耳朵顫巍巍,肚子顫巍巍,看上去可愛極了。
謝冰目視著它,終於看到了垂耳兔的臉
——然後她發現根本無法分辨。
妖都的垂耳兔太多了,還長得都一樣,歡迎晚宴上見到垂耳兔是這個嗎?她自己都看不出來,臉盲了!
垂耳兔吸了吸鼻子,俯身向著謝冰湊過來,謝冰看著那放大的兔子臉,心底嘆息一聲。
妖都水太深了,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垂耳兔瞄準她想要做什麼。
垂耳兔對著謝冰做了一個類似於笑的表情,那笑容甚至有些安撫。
它抬起來毛絨絨的巨型爪子,爪子上飄落一根白色毛髮,瞬間變成了白色匕首。
束縛著謝冰的白色兔毛將她的四肢分出來,它握著匕首,專心致志地在她手腕和腳踝上準確的割開。
皮肉崩裂,紅色的血液從她的身體裡流淌出來,卻沒有流下去,而是化作紅色的細線向著垂耳兔而來。
白色垂耳兔被紅色血線縈繞著,忽然有些嚴肅的站好,雙手交疊舉起,對著謝冰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謝冰瞳孔一縮,這是中州大陸的禮儀!
這不是垂耳兔,是一個人!
直至血液向著垂耳兔流淌,她的神魂不穩,正在通過勾勒到手腕的鮮血處緩緩地向著白色垂耳兔流淌而去。謝冰才明白這是招魂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