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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莫念微微俯下身,親吻了大腿上嶙峋的血疤。
「這些年辛苦你了,阿瑤。」
「我只是想要報答南宮聽雪師姐的恩惠,沒想到謝冰毀了這一切。」
隨著顧莫念的觸碰,痛苦從大腿處傳來,萱瑤微微曲起腿根,一雙眼眸中已然染上了淚意。
萱瑤哽咽道:「是阿瑤心甘情願,師父,你明明知道的。
他輕輕的吻下凹陷血疤的邊緣,帶著些悵然與痛心:「你是醫修,捨棄自身救人,是何等的辛苦!當年你肯幫為師,為師自然愛你,阿瑤,你是為師最愛的女人。」
他輕柔地避開了她大腿上的血洞,宣瑤悶哼著承受,淚眼朦朧中,她的耳邊是謝冰當時對她說的話:她不過是想要問天要一個道理罷了。
大師姐說,為了你自己,也該說出來。
她有什麼想要說的呢?
她什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當年與師父初初定情之後,師父在情濃之時喊出的「聽雪」,赫然成了她噩夢的開始。
……
19年前,淵魔入侵,大師姐死去,一切便變了。
師父便將她帶下了地下密室,見到了裝在冰棺里的頭顱。
他說他能復活他的師姐,宣瑤身為五靈根,一身血肉,俱能救人。她菩薩心腸,一定會救活南宮聽雪。
他不想傷及萱瑤的性命,只是要取她的骨血緩緩滋養。
天長日久,總能拼湊出一副血肉。
只需20年,南宮聽雪便能復活。
他保證萱瑤會是他最寵愛的弟子,日後無人敢欺,所有資源任她取用。
宣瑤答應了。
每天一刀肉,一捧血。
至此,一刀一刀割向她的大腿。
血肉恢復緩慢,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層層疊疊,斑斑駁駁,直至今日大腿上出現了凹陷大洞。
她陪伴在師父左右,顧莫念對她從不吝嗇,各種資源隨意取用。
每每雙修,修為日益精健,骨血便痊癒的更快。她修為不斷的精進,貢獻的血肉便會更多。
天長日久,萱瑤始終想著,許久許久之前,她雌伏在師父面前,隱約聽到的那一聲「聽雪」。
……
「你會相信為師,對嗎?」
「整個修仙界,只有為師最愛你。你安心呆在太虛派,待幾十年後,為師自會歸來,那時,依舊是你的天。」
「阿瑤,你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他的話語繾綣,清冷的嗓音里是低低的喘息。
萱瑤低落眼淚,澀聲道,「是,阿瑤知道。」
……
孔逸仙看著萱瑤,有些不滿。
當年,他為藍滄然收拾了屍骨,他知曉聽雪藏起來了她的女兒,最後聽說女兒已經死了,他便當那個叫「萱瑤」的女兒已經死了。
後來他也曾想過,如果聽雪師姐的女兒還活著,會是怎麼樣?
他在藏書閣里閉門不出,知道顧莫念的女弟子叫做萱瑤,還以為是他收了五靈根女子,故意取了這個名字,沒想到,真的是聽雪師姐的女兒。
這些年的事情,孔逸仙俱都了解一番,說不清對萱瑤是怎樣的感覺。
她與顧莫念師徒情深的模樣,讓他下意識的覺得不舒服。
孔逸仙看著萱瑤:「要不要跟我走?」
萱瑤睜大了眼睛,「前輩,你在說什麼?」
孔逸仙耐心說:「我可以帶你走,日後我們歸隱山林,不必理會這紛紛擾擾。」
話語間,頗有些憤怒。
萱瑤咬了咬唇,往後退了一步:「阿瑤不會離開師父的。」
孔逸仙深深的看了一眼萱瑤。
是微不可見的失望。
他嘆了一口氣,「罷了。」
孔前輩是失望了嗎?萱瑤十分敏感的感覺到了。
他抬手,隨手扔給萱瑤一本劍譜秘籍。
劍譜上面兩個大字,「醉劍。」
當日孔逸仙傳授給萱瑤醉劍是一劍,這才是醉劍九劍,是最玄奧的秘訣。
一劍通,百劍通。
是孔逸仙的真傳。
「前輩當日傳我醉劍,阿瑤感激不盡,突然給阿瑤劍譜是為了何……」
一瓣菊花微微掉落地上,孔逸仙已經不見了。
就像是再也不會出現在萱瑤面前。
……
「阿瑤。」
謝冰的聲音從她身後而起。手機端 一秒記住『思路為您提供精彩小。
萱瑤捏緊了秘籍,扭頭看向謝冰:「大師姐。」
謝冰走近她,拿起萱瑤的手,在她掌心裡放下了一枚翠綠的葉子。
身為草精的時候,她對木系靈氣十分有造詣,後來草精精魄化為藤蔓,這葉子被殷倦之稱為可以痊癒一切的靈藥。
「大師姐看你的腿還有些不方便,扭傷怎麼還沒痊癒,小師妹的身子骨也太弱了,用它滋養一下身體吧。」
萱瑤垂眸看著掌心的綠葉,點了點頭:「多謝大師姐。」
「顧莫念至少要關押百年,你孑然一身,得想想日後該怎麼做。」
恍若一道驚雷,打在萱瑤的心口。
是啊,師父關押百年,百年內,她獨身一人,百年後,師父歸來,而那時大師姐已經化為一捧黃土……
她似是想到什麼,心跳砰砰看向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