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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掌心的小小火焰分成了近百份,快若閃電地向著巨無霸蒲公英飛了過去!
普通的火系靈氣會灼燒蒲公英成灰燼,而妖火不然,貫通主人心意,甚至與蒲公英融為一體,消散在蒲公英上不見了。
過了須臾,黑漆漆的夜幕中,亮起了一點燈火。
一點燈火,變點點燈火。
他點的妖火,將蒲公英煉製成了小路燈,暈染出一條清清淺淺的小路。
光暈灑落,拉開了他們的背影,那光影混著殺人柳的擺動,將恐怖片片場,化作了溫柔的故鄉。
「以後,你就不用怕黑了。」
蘇肈收回掌心,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兩隻狼耳朵,似乎有些尷尬:「我一動妖火,就控制不住。」
謝冰立在光影之下,忽然踮起腳,一把捏住了蘇肈的毛絨絨耳朵。
她悶聲說:「多謝啦!」
——半月前的深夜,顧莫念走火入魔,她心急如焚,硬留下蘇肈陪她。
那時候她的倉皇與無助,一定被他看出來了。
他竟然以為是她怕黑。
第99章 本本心
天色蒙蒙亮, 謝冰被豬叫聲喊醒了。
豬叫聲,亢奮,激烈,高昂, 穿透耳膜,謝冰差點被嚇出來心臟病。
小黑總管這又是什麼叫法?
比半月前悽厲預警的叫聲還難聽。
她這次回來一天, 在石林峰都沒見小黑總管, 不知道到哪裡去浪了,一大早回來就發瘋?
她急匆匆穿上衣裳推門, 寒霜未褪, 雲煙霧饒, 她看著遠處的風景, 頓時就氣笑了:
朦朧朧的霧靄光暈里, 隨著日光漸盛,蒲公英樹燈的光微弱下來, 一向空曠寂寥的石林峰, 有路燈了。混在黯淡天色里,暴躁殺人柳瘋狂的扭動著滿頭的枝條, 殺意凜然。
一隻黑色的豬扭著屁股, 對著殺人柳甩了甩短短的粉色的小尾巴,挑釁。
小黑總管扭動著肥碩的屁股:略略略~~~
殺人柳:啊啊啊氣瘋了!!
殺人柳絕對不向一頭豬認輸!
就在這緩緩散開的晨曦里, 無數條暴戾的柳條,「動次打次」的跟一隻豬搏鬥。
小黑總管已經倒拔垂楊柳,掀起來一行殺人柳了。
現場慘不忍睹,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殺人柳仿佛被人戳穿他不行的男子,在對自己的尊嚴進行絕望的戰鬥,發飆發到瘋狂。
小黑總管哼唧唧叫著,頗有些耀武揚威的得瑟。
它得意的蹦了蹦,是那種凌空跳起,四隻蹄子張開的囂張蹦法,仿佛在欠打的道,你來啊,來殺我啊!你個廢物渣渣樹!
謝冰:……
你就是欺負樹只能紮根在地里不能出來是吧??
謝冰忽然感覺周圍有些詭異,她霍然向著一排路燈的蒲公英看去,那些蒲公英若無其事的頂著大腦袋看向謝冰,看上去無辜極了。
謝冰:?
為什麼剛才感覺它們都在看她。
她撓了撓頭,直接提縱術飛身出去,落在了壯碩黑豬和氣急敗壞的殺人柳面前。
殺人柳受到謝冰命令,停止戰鬥,氣急敗壞地用柳條抽打地面,赫然出現長長的溝壑。
而小黑總管哼唧一聲,直接向謝冰衝過去!
一道氣浪衝起,謝冰直接落在它後背上,小黑總管也開始發狂了,載著謝冰就在殺人柳被的土坑旁衝刺跑圈。
很不樂意的模樣。
她低伏身體,抓了抓小黑總管的黑色皮毛,「你再跑就把我甩下去了。」
小黑總管不屑的哼唧一聲,仿佛在說怎麼可能?
它四隻蹄子亂跑,又繞了一圈,仿佛在告狀。
這裡一直被小黑總管視為領地,突然來了殺人柳,殺人柳與蒲公英不同,它雖然是樹種,卻狂躁易動,沒想到竟然都被小黑容不下。
謝冰覺著好笑,「這是我自己種的,只是樹而已,你不許再破壞環境,不許破壞花草樹木!」
謝冰說完了,小黑總管也蔫了。
告狀沒用,只能共存。
謝冰拍了拍小黑碩大的豬腦袋,自己落了下來,她看著滿地土坑,一片狼藉,發愁:
她沒有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把樹種回去?
小黑總管跟在謝冰後面,蔫蔫地走上前,抬頭,四肢用力,將殺人柳拱起來了。
殺人柳雖說樹根還在土裡,卻極為靈活,一被扶正,無數條垂下的綠絲絛就像是無數條胳膊一樣,自己扒拉周圍的土,自己把自己的坑填好了。
它甚至還分成幾縷,從小溪里舀水給自己澆了澆水。
殺人柳:委屈巴巴。
小黑總管懶噠噠的走到另外一個坑前,如法炮製,繼續拱起來倒下的樹。
一時間,扶樹的扶樹,埋土的埋土,澆水的澆水。
這殺人柳和小黑打的昏天暗地,配合起來還挺順暢的。
等全部完成了,一身髒兮兮的小黑衝進了小溪里,嘩啦啦洗了個澡,又衝過來繞著謝冰聞了一圈。
謝冰這次出山買了一些冥界的冥芋糕,放在碟子裡,小黑總管埋頭吃了一盤還要。
謝冰:?
小黑這次太想她了?之前餵他吃東西挑剔得很,這次竟然沒吃夠。
她又餵了它一盤,小黑總管明顯有些困頓了,眯著小眼睛就躺在一株最大的蒲公英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