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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拒絕醉劍仙的醉劍。
謝冰拒絕了。
不論如何,在修仙界中,但凡有師徒之名,亦或者是師徒傳承,那麼就意味著絕對的不可違抗與尊崇。
謝冰並未有從孔逸仙處學得劍法的打算。
一個顧莫念就夠了,她不想再多一個師父。
再者,她是聞所未聞的書修,學的技法在修仙界中人看來,是從書中參透而來,但是謝冰卻知道,她與眾不同,傳劍根本不可能。
「哦?那你,想要什麼?」
孔逸仙清朗的眉目中,是淡淡的殺意
——毫無疑問,他是正道中人,不會輕易殺同門,可是,當他想要保守的秘密重要到大過他的生命呢?
謝冰執意不肯與他做交易,他便不會手軟。
謝冰一笑:「前輩,我想聽故事。」
「什麼故事?」
孔逸仙的神情很淡,似是謝冰初見他的那抹洒然,謝冰卻知道,若她不能給出滿意的答案,她怕是不能出隱居之所了。
謝冰的眼眸,澄澈分明。
她的視線,轉向了孤寂的白色枯骨:
「我想知道,這位不知名前輩的故事。」
……
呂初小麥色的臉都嚇白了,「大師兄,我們都找遍了,一點影子都沒有!」
殷倦之面色微沉。
謝冰為了萱瑤師妹,倒真是掏心掏肺,竟然跑到深淵峽谷邊緣來了,這裡極為兇險,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無影無蹤。
「她不會有事。」
殷倦之一雙桃花眼裡冷淡涔然,看向不遠處的紅色流星火,是紅蓮妖火。
蘇肈,為了找尋驟然消失的謝冰,將一直克制在體內的妖火釋放出來,尋找那一抹本命妖火。
他身形瘦削,一襲白衣雷紋隱約,而他的身後,赫然是九條白色的狼尾!
九尾白狼。
殷倦之第一次見到蘇肈完全形態。
他知道蘇肈自打能控制神智之後禁錮便再也不是禁錮,修為在突飛猛進,卻不知道,蘇肈竟然是傳說中的災星異主,九尾白狼。
怪不得,妖都妖太子姬亂芒要殺他。
殷倦之一身風光霽月,眸中卻恍如黑蓮綻放,他微微閉眼。
龐大浩瀚的神識,驟然以他為中央蔓延,一股強烈的威壓赫然出現。
呂初瞳孔一縮,這是何等強大的神識!
神識以謝冰消失地點,以圈向外擴散。
便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道霜色的劍光忽而掠過。
殷倦之霍然睜眼,「謝冰?」
……
謝冰慫慫的站在殷倦之銀劍之上,跟著殷倦之回去。
她也沒想到,呂初竟然將殷倦之又找來了——在呂初眼裡,她大概跟殷倦之擺脫不了關係了。
殷倦之面上看著關切無比,話語卻十分寥寥,謝冰頓時覺著,他現在好危險。
她謹慎再次開口:「大師兄,我真的不知道我去了哪裡,深淵峽谷委實太過邪門,我走著走著便不見了,走著走著,便又出來了。」
她的說法,至少呂初蘇肈他們都信了,可是,殷倦之似乎並不信。
在地底之墓,孔逸仙告訴了謝冰藍滄然的故事。
當然,他並不知道謝冰知道藍滄然是何等人物。
孔逸仙一身枯瘦,他靠在枯骨旁邊,仿若行屍走肉。
飲了一葫蘆的酒,用滄桑低啞的聲音,講述了一個簡單的故事: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修仙界中,萬物有靈,各自有各自的修仙法門。
儒修便是其中一種修仙方式,他們修身養性,閱遍書籍,豐富涵養的是精神力,也就是神識海,除此之外,並無半分攻擊之力。
他們的身體,與尋常修士的身體一樣,只是更難晉升而已,然而,他們飛升的數量,卻比劍修等數量要多。這不得不說是有舍有得。
也許閱遍詩書,他們俱都聰明非凡,他們不善於與人爭辯,也許是將他們涵養提高到一個很高的閾值,自顧自的修行,又無傍身所用的攻擊手段,只有法寶防身,災難很快就來了:
儒修總是被修士殺人越貨,亦或者被魔修冥修拖去煉製。
儒修的人數在減少。
就像是赤、裸、裸的羔羊,沒有鋒銳的利爪和兇狠的殺意,總是被人瞄準欺辱。
儒修依舊如故。
千年過去了,有一個儒修,驟然醒悟
——為何,還要堅持正道?任人宰割?
那個儒修,在參悟這件事情之後,便再也不受祖訓束縛,專修神識海,硬生生從名門正派,變成了殺人如麻的冥修。
他到了幽都,帶著那些與他一樣,不甘被欺辱的冥修,成立了一個門派,叫做「織夢派。」
……
謝冰:臥槽!織夢派!
原來,藍日暖所說的祖宗,竟然是藍滄然。
而藍滄然,謝冰知道的,那便是南宮聽雪的丈夫。
謝冰使勁兒擼了半天線索,才大概擼出來:藍滄然最開始是個總是被欺負的儒修,這個時候認識了南宮聽雪,南宮聽雪是整個修仙界的萬人迷,白月光,各方大佬都在爭搶。
那藍滄然肯定爭不過啊,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可能爭得過?
然後南宮聽雪也不知道怎麼就愛上了藍滄然,勢在必得的聖子一看南宮聽雪竟然愛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冥修,這不就是打臉嗎?然後就剝奪了南宮聽雪第一美人的身份,開始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