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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鮫人姑娘因為經常要到海岸上來,偶爾會路過那個島。
島上,兩隻金色的貓靠在一起,眺望遠方,看到了在海中冒頭的鮫人,其中一個變成人形,抓著另一個做勢要扔到海里,“鮫人,送你個貓吃!”
鮫人被這奇異的舉動吸引了目光,愣愣地看著他們。
“哈哈,看,她被嚇到了!”那人指著鮫人對貓說,結果被貓狠狠撓了一爪子,呲了呲牙,輕咳一聲,衝著鮫人喊道,“小鮫人,你要是在岸上遇到了要吃你的貓,只要告訴他島上有兩隻金色的貓,他們就不會吃你了!”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海中的上古凶獸,就沒把這話當真。”鮫人姑娘說道,這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生死關頭,興許她都想不起來。
眾人聽完,頓時沉默了。
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雪來,周遭寂靜無聲,只剩下雪花簌簌下落的聲音。
“咪……”雪花落在皇長子殿下的小鼻子上,涼涼的觸感讓小貓感覺到了寒冷,不由得往身邊的小胖貓身上擠了擠。
昭王殿下回過神來,伸爪把侄子攬進懷裡,整個貓就變成了一個圓球,“哥,父皇素不素……”
“父皇,還活著。”皇帝陛下低聲說道。
“還活著……”肅王跟著念叨了一句,平日嚴肅的臉出現了裂痕。
“那金色的貓是先帝?”蘇譽瞪大了眼睛。
當年的大戰,是何等的慘烈,同船與國師有血契的臣屬統統死去,而國師與兄長之間的血脈感應也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國師耗費無數心血,也沒再感應到兄長的存在,只能宣布帝王已經戰死沙場。先帝早就變成了太廟裡的一個排位,如今卻突然有了消息。
“哈哈哈哈,肯定是的,除了那兩個傢伙,誰還能長一身金毛。”凌王變作人形,興高采烈道,突然被皇帝陛下瞪了一眼,立時止了笑聲。怎麼忘了,皇帝陛下也是金色的……乾咳一聲,連忙岔開話題,給一臉茫然的蘇譽解釋來龍去脈。
皇族之中,只有繼承了純淨的狴犴血脈的貓,才會呈現出淡金色的毛。金色的貓本就世間罕有,何況同時出現兩隻,定然是先帝和昊王沒錯。
昊王就是景王的生父,皇帝陛下的七皇叔。
“七皇叔與父皇,乃是一對雙生子。”安弘澈緩過神來,把下巴擱到蘇譽的肩膀上,輕輕舒了口氣。
蘇譽抬手摟住情緒有些失控的貓大爺,摸了摸他的脊背,轉頭看向垂目不語的鮫人,“那大貓變成的人,就沒有提過讓你們帶他們回岸上嗎?”
這鮫人姑娘看著似乎對岸上的凡人頗為熟悉,想必不是第一次上岸,既然鮫人有到陸地上的辦法,為什麼先帝他們沒有與鮫人做交易?
先帝死而復生,這可是個大好消息,但這姑娘的話並不能全信。蘇譽那不怎麼靈光的腦袋,遇到事關貓大爺的事,突然就好使了。就怕這是個假消息,讓他的醬汁兒空歡喜一場。
“那座島上凶獸的氣息十分濃郁,何況族中對於那些貓的傳說……我們根本不敢靠近,更遑論與他們說話了。”鮫人怯怯地說道,她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聽那貓說了幾句,轉身就急匆匆地遊走了,聲怕被捉了去逼著日夜哭泣。
蘇譽抽了抽嘴角,這凶貓傳說是怎麼回事?貓大爺捉住魚不吃,還會虐待嗎?不由得看向皇帝陛下。
皇上微微蹙眉,也覺得此舉甚為怪異,“鮫人哭泣有什麼用處?”
水池裡的鮫人聞言,縮了縮肩膀,似乎並不想說,“我,我還記得去那個海島的路,可以帶你們去找那些貓……”
“問你呢,鮫人哭可會引發什麼特別的事?”肅王也察覺出了蹊蹺,看向鮫人冷聲問道。
“不會!”鮫人姑娘憤憤地說,心道這些貓果然一樣的兇殘,頓時覺得自己的命途一片灰暗,入了皇宮與上了那個孤島並沒有差別。
“你的刀呢?”皇帝陛下眯起眼,捏了捏蘇譽的腰。
聽皇上提起刀,蘇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前日皇帝陛下扔給了蘇譽一把比匕首略寬的短刀,“賞你的。”
蘇譽接過來看了看,那刀通身嵌滿了珠寶,流光溢彩,十分華美,乍一看都不像個刀,倒像個首飾。
“飛石處新造的。”安弘澈狀似不經意地說。
飛石處,那個給皇家暗衛造暗器的地方,雖然近來淪落為給蘇譽造廚具,但不可否認,他們做出來的東西都算得上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