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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訂了一份契約,把兩個激動得眼淚汪汪的徒弟扔去做菜,蘇譽這才拿出了一個盒子,交給袁先生,“這裡面有一千兩銀子,希望先生能幫我置一片地。”
收下長春侯世子的這筆錢,蘇譽也是不得已。
一則,正如岑公子所言,蘇家毫無根基,在宮中想要存活總得有個盟友,好歹能得到點消息;再則,他現在手中沒有多少積蓄,家中的嫡母和庶妹又不懂經營,一旦他入了宮,沒有個固定的營生日子怕是難過。
“娘娘要買莊子,這不難,只是不知要用來做什麼?”袁先生倒也沒有推辭。
“良田就用來種糧食,每年的收成就送到蘇家給我母親管著便是,”蘇譽拿出了一顆辣椒掰開,倒出一小把辣椒籽,“另外單辟出一塊地方種這個。”
辣椒還不知能不能成活,暫時不能推廣帶辣椒的菜,但這不影響蘇譽自己過過癮。分出一半讓袁先生去試種,其餘的珍藏起來,午時蘇譽親自下廚,做了一份香辣蝦。
濃濃的大蝦高湯與磨碎的辣椒粉一起在熱油里翻滾,襯菜里放上紅薯條、青菜、花生米,將開了背的肥蝦與鮮辣熱油一起澆淋其上,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直勾得路人頻頻張望。
“掌柜的,後廚在做什麼菜,怎的這麼香?”鮮滿堂里的客人紛紛詢問。
“是我們東家在試新菜。”袁先生解釋了一句,便匆匆去了後廚,對於那奇奇怪怪的辣椒做的菜,他也十分好奇。
“太,太好吃了……”張成吃了一個香辣蝦,話都說不完整了。
袁先生連吃了三隻蝦,這才緩過一口氣來,“這辣椒袁某人定給你種成!”
晚間回到蘇家,內務府的幾個人正興高采烈地跟趙氏商量嫁妝的事。
“這些銀兩足夠了,夫人放心,明日就能置辦齊備。”李大人捏著手中一疊銀票笑得牙不見眼。
妃嬪入宮是沒有彩禮的,嫁妝若是家中提前置備了倒也沒有內務府什麼事,大多是妃嬪被選中之前並不知道自己會進宮,時間匆忙,家中就會出錢直接讓內務府承辦。內務府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拿了銀子直接抬了來就是。
蘇譽皺了皺眉,快步走上前去:“母親,這銀子是哪裡來的?”趙氏自己的私房就那一百兩銀子,後來蘇譽陸陸續續給了不少,加起來也絕對不到五百兩,但看一疊銀票,少說也有幾千兩。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趙氏看了看幾個內務府的人,欲言又止。
“天色不早,嫁妝之事明日再與夫人商議。”看出來蘇譽母子有話要說,內務府的人識趣地先行告辭,銀票也留在了桌上,只說明日一早來取。
蘇譽拿起來點了點,足有三千兩,心下微沉,“母親,這是怎麼回事?”長春侯家給他一千兩尚且有無盡的麻煩,這憑空多出來的三千兩,指不定有什麼要命的牽扯。
“這是與你交好的那位王爺送來的,”趙氏笑道,“你可真是遇見貴人了,這幾日你不在家中,王爺可是幫了大忙了。”
王爺?蘇譽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認識的王爺只有安弘浥,而那人這些時日都在宮中,怎麼可能跑來他家裡幫什麼忙?
趙氏絮絮叨叨說起這些時日發生的事,自打上次蘇名在蘇譽房裡摔傷之後,就變得鬼鬼祟祟,腿腳剛好就去跟人賭錢,輸紅了眼竟要把自己妹子當給人家,可蘇穎在宮中大選,蘇名就說二房的庶女蘇芷也是他妹子。趙氏氣急要去告官,但這種事宣之於眾對蘇芷名聲不好,以後怕是難嫁個好人家。
“幸好你認得王爺,王爺讓人把蘇名教訓了一頓,還了那賭債,才沒有污了小芷的閨譽,”趙氏舒了口氣,對那位王爺很是感激,“王爺今日還特意送了銀子來給你添妝。”
蘇譽越聽越不對勁,“母親,那王爺的名號是什麼?”
“不就是牧郡王嗎?他還約了你明日去醉仙樓喝酒呢。”趙氏笑著道。
牧王,全稱牧郡王,也就是大皇子安弘濯。蘇譽確定自己從沒有接觸過這個人,只是聽昭王提起過,此人是皇上的兄長,因著還沒有劃封地,暫時還留在朝中。昭王似乎並不喜歡這個長兄,還提醒蘇譽若是見這人在鮮滿堂吃飯,千萬不要算他便宜。
“母親,我不認識牧王,這銀子不能要。”蘇譽嘆了口氣,不想惹麻煩,麻煩已經接踵而至。
次日,蘇譽拿著三千兩銀票,去了醉仙樓,去之前不忘跟袁先生透個信,畢竟這皇家的事牽扯太多,須讓昭王知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