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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受不了哥哥的叨叨,跑到溪邊去撈魚。
皇上走過去,把昊王頭頂的太子殿下拎起來,在鼻尖蹭了蹭。
“咪!”太子殿下掙動了幾下,撅著身子想往蘇譽那邊湊。
蘇譽叫汪公公來幫忙,打了溪水來把海帶泡上,有把紫菜攤到大石頭上晾上。殺了條鮮魚,抓了些米,放在罐子裡煮魚片粥,又用小一點的砂鍋燉了些魚湯,而後開始處理那一筐蝦。
蝦肉過滾水,剝出蝦仁,和面,準備包些包子。
鮮香菇並不如干香菇好吃,但聊勝於無,蘇譽切了些香菇丁,與蝦仁混在一起,加入調料和昨天晚上剩下的海鮮高湯。高湯在寒冷的山洞裡放置了一晚上,已經凝結成凍,恰好可以放進包子裡。
香濃的魚片粥,配上鮮香的蝦仁灌湯包,蘇譽又把昨天皇上摘的那幾個野果切絲,撒上點白糖當個涼菜,一頓簡單又美味的早飯就出爐了。
“這島附近好像有很多怪魚。”景王吞下一個包子,含含糊糊地說。早上起來抓魚撈蝦,以他多年與海怪爭鬥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到掩藏在水裡的怪魚。
“不錯。”太上皇咬了一口蝦仁包,濃濃的海鮮高湯混著蝦仁的鮮甜,一口沒咽下去就忍不住咬了第二口,說出這二字也不知是在夸包子還是在回答景王的問題。
“瑾堂啊,咱們午間吃烤魚吧,”凌王呼嚕呼嚕喝了一碗魚片粥,把空碗遞給汪公公讓他再盛一碗,“我記得船上還有些辣椒。”
“唔,這海里有鯖魚,我一會兒去捉來。”景王跟著附和,他在宮裡吃過賢妃做的烤全魚,知道用鯖魚做出來的最美味。
太上皇見眾人這麼想吃的樣子,哼了一聲沒說什麼,看著蘇譽的目光中卻含著期待。
皇帝陛下立時不高興了,這些蠢貓,竟然還想點菜!蠢奴是朕的,朕吃什麼你們跟著混口吃的就不錯了!
“好啊,”蘇譽笑了笑,給太子餵了一口魚湯,轉而看向臉色不好的皇上,“皇上想吃嗎?”
“不想吃!”皇帝陛下斬釘截鐵地說。
“那皇上想吃什麼?”蘇譽愣了一下,他記得皇上也挺喜歡烤魚的。
“香辣蟹。”皇帝陛下冷聲道。
蘇譽撓了撓頭,歉意地看向諸位叔伯父皇,“那就做香辣蟹吧,我才想起來,這裡沒有鐵盤子,做不得烤全魚。”
太上皇瞪了皇上一眼,不孝子!
皇帝陛下得意一笑。
海島的礁石里有很多海螃蟹,個大肉厚。景王不喜歡捉螃蟹,因為螃蟹跑得太慢,他更喜歡去撈魚,捉螃蟹就交給了幾個皇叔。
蘇譽在草地上翻撿海帶,抬頭看了看坐在石頭上的國師。
國師還是那般飄然出塵,就算是隨意坐在一塊丑兮兮的石頭上,依舊好看得不得了。
“皇叔,我們真的沒法離開這個海島了嗎?”蘇譽把懷裡扭來扭去的太子掏出來,讓他自己在草地上跑著玩。
金色的小毛球一下地,就顛顛地跑到國師身邊,扒著他垂下的衣擺要往上爬。
國師伸手把小毛球撈起來,抬起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粉色的小鼻子,“待本座法力復原,興許還有一戰之力。”
蘇譽一驚,看向國師,那美如畫卷的眉目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撥開烏雲引來月光,所耗費的力量,或許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不行!”正在大石頭上刻字的忠王聞言,立時出聲反對,“就算在島上待一輩子,也不許你再用那個法術。”
“怎麼……”蘇譽瞪大了眼睛,莫非這法術會傷及國師本身?
忠王見蘇譽感興趣,便扔下手中的鑿子,坐到他身邊,順手捏了一顆蘇譽剛炸的蝦丸填進嘴裡,“這法術消耗巨大,用一次會疲憊許久,你沒發現二十一近來十分嗜睡嗎?”
蘇譽眨了眨眼,看向優雅地打哈欠的國師,愣愣的點點頭。其實,他覺得,國師在宮裡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我安家一脈,乃是世間僅存的上古血脈,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法術與上古神獸已經不可比。這撥雲見月之術,對於上古白澤不算什麼,但對於大安國師來說,卻是禁術,一旦用了兩次以上,他可能就會一睡不醒。”忠王心痛地從上古白澤講起,一代一代的傳承,很是動人,等故事講完,面前的一盤蝦丸也見了底。
忠王殿下抬手,抹了抹眼角,拍拍衣袍,拎起鑿子,繼續去刻石碑了。
蘇譽還沉浸在那壯烈的故事裡,愣愣的抬頭看國師,就見那雙清冷的眸子裡無喜無悲,平靜如古潭,頓時也心疼起來,忙把鍋里新炸的蝴蝶蝦撈出來,遞給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