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安弘浥接過油紙包,頓了頓道:“皇上已經同意大選,宗正司今日覆核名錄,估摸著過幾日就有消息了。”
蘇譽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左右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你要是選上了,說不定會被皇兄指派去照顧醬汁兒。”安弘浥趁蘇譽不注意,聞了聞手上的油紙包,一股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剛吃飽的昭王頓時覺得又餓了,
安弘浥回到王府,就見王府門前的侍衛神色緊繃,看到他立時跑過來低聲道:“王爺,皇上來了。”
王府花園正中乃是一方水榭,通往水榭的小橋上每隔三步站著一個侍女,各個頷首低眉,不敢多言。水榭之上,一人錦袍玉冠,負手而立。
“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安弘浥快步走過去,跪地行禮。
那人轉過身來,劍眉星目,俊美非凡,赫然就是那日出現在蘇譽房中的男人。瞥了地上跪著的昭王一眼,也不說讓他起來,微微擺手,身邊的太監立時會意。
“統統退下。”太監朗聲吩咐,帶著下人們魚貫而出,很快院中便清了個乾淨。
“交出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到了昭王面前。
安弘浥老老實實地把油紙包上貢,待那人轉身,便自覺地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兄長拆開紙包,露出了一面香脆可口的仙貝餅。
那是蘇譽用鮮貝肉和麵粉炸的小吃,每個都做成指肚大小,方便醬汁兒的貓嘴吃,嚼起來嘎嘣作響。
昭王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皇兄捻起兩片,扔進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厚著臉皮湊過去,“哥,好吃不,賞我一個。”
“難吃,做了這麼久還沒一點長進。”安弘澈冷哼一聲,看了看手中的小食,竟然還用模子做成了小魚的形狀,真是幼稚。
難吃你倒是給我呀!安弘浥看著自家兄長一個接一個地往嘴裡扔,不由得撇嘴,“你若想吃新鮮的,不若去看看他。”
“有什麼好看的,”安弘澈吃完一整包小魚餅,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弟弟,“安弘濯今日來做什麼?”
聽完弟弟的匯報,安弘澈沉默了片刻,一把抓住了弟弟的後領:“加派人手,若是蘇譽出了事,就拔光你的毛!”
☆、第十五章名帖
京城有宵禁,過了晚飯時間,東大街也漸漸冷清下來。
蘇譽把明日要用的材料醃上,又清點了今日的進項,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鮮滿堂。後廚門外的小巷裡空無一人,走在路上能聽到自己的腳步的回聲。
“誰?”身後一道黑影掠過,蘇譽猛然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不由得有些失落,自言自語道,“醬汁兒,你也不回來看看我……”
從醬汁兒消失已經過了近一個月,最開始他很是擔心,那個兇巴巴的暗衛那麼粗暴,恐怕照顧不好他的貓,直到昭王告訴他在宮裡見到醬汁兒了,而且那傢伙還過得不錯,這才稍稍放心。只是當蘇譽問起醬汁兒是不是護國神獸的時候,昭王的表情有些奇異。
嘆了口氣,蘇譽再次看了看周圍,轉身離開,瘦削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越發寞落。在他走出小巷之後,一抹金黃從濃密的樹葉中鑽了出來,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宛如琉璃,靜靜地看著蘇譽的背影漸行漸遠。
蘇家的宅院中依舊冷清,雖然近來蘇譽掙了不少錢,也沒有再給家裡添置下人,畢竟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根本用不著。大房那邊日子似乎越發緊巴了,連著辭了兩個老媽子,聽說大伯母還想把大伯的通房丫頭給賣了,很是鬧了一出。
蘇譽每天忙於鮮滿堂的事,沒工夫理會家裡這些瑣事,都是每日晨定的時候聽趙氏說的,大多也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大伯正坐在中庭納涼,看見蘇譽進來,輕咳一聲道:“譽兒,你過來,大伯有話跟你說。”
蘇譽有好些時日沒見著蘇孝彰了,看著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些,暗忖他那爵位估計又出岔子了,雖然不待見這位大伯,面上還得過得去,恭敬地上前行禮,“大伯有何吩咐?”
“宗正司已經貼了告示,下月初大選,”蘇孝彰看了看蘇譽的臉色,看不出什麼情緒,只得接著道,“皇家歷來少有男妃,若是選上了還好,選不上可就沒臉了。”這般說著,斜眼看著蘇譽的表情,見他依舊八風不動,不由得暗自咬牙,小兔崽子不上套,難不成還真想去參選?
蘇譽自然聽得分明,他這大伯是生怕他去參加大選,要把苗頭扼殺在搖籃里。不過,大伯這話說的雖然存在很多誤導,也有一定的道理,讓他一個大老爺們去參加選美,給人評頭品足一番,憑他這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就會殺魚做菜的架勢,肯定會被狠狠鄙視一番,然後灰溜溜的落選,在他這第二次人生中留下一筆濃墨重彩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