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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見蘇譽生意好,不少人開始效仿。魷魚在海貨里不值錢,成本很低,但近來京城的小販爭相購買,已經將魷魚的價提了一倍。蘇譽看了看對面的幾家烤魷魚,並不怎麼擔心被搶去生意,因為沒有孜然粉,是很難將烤魷魚做好吃的,他擔心的是那些難吃的魷魚會壞了名聲,妨礙他開“連鎖店”的大計。
“喵!”醬汁兒的叫聲喚回了蘇譽的注意,連忙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正呲牙咧嘴地摸著被撓的手,微胖的臉滿是委屈。
因為客人眾多,蘇譽來不及收錢,就在桌子上放了一個木盒,買的人會先把銅錢扔進盒子裡再那魷魚,這小胖子估計是心機想先吃魷魚,結果就被守在錢盒邊的“守財貓”給撓了。
“一共是三十文。”蘇譽揉了揉貓頭,臉上的笑意卻是斂了去,這小胖他認識,正是半月前要買貓的傢伙。
小胖無奈,摸了半晌,只從荷包里摸出了一顆銀珠子。
“這太貴重,找不開。”蘇譽連忙阻止了小胖扔銀珠的舉動,那珠子少說也有二兩重,用他一天的收入也換不得零。
小胖撓了撓頭:“今日忘了帶錢,不必找了。”
“那怎麼行。”蘇譽頓時不幹了,萬一這人以此為藉口要他的貓可怎麼行,當即就把銀珠子推回去,烤好的一把魷魚也收了回來不打算賣給他了。
小胖一把奪過那茲茲冒油的魷魚串,不由分說地咬了一口,然後快速塞給蘇譽一個小玉牌,“回頭去我府上拿錢。”說完舉著一把魷魚,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哎!”蘇譽阻止不及,看了看手中僅有兩寸長的玉牌,不由得皺眉。
玉牌乃青玉所制,正面雕了一個精緻的麒麟,虎目龍鬚,足踏祥雲。單這薄薄的青玉片就足以抵一桶魷魚圈了。背面除卻一行細小到難以辨認的落款,就只有一個大大的“昭”字。
麒麟乃皇子配物,這玉片的主人是誰,用腳趾都能想得到,正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昭王安弘浥!
收攤回去的路上,蘇譽心不在焉地趕著驢車。昭王此舉明顯是故意的,但一個地位尊榮的王爺為何會三番兩次找上他這個賣烤串的,實在令人費解。
原本坐在蘇譽懷裡的小貓順著他的胳膊爬到肩頭,穩穩地坐在上面,仿佛是它在驅趕驢車一般。這隻貓簡直不像個貓,跟個狗一樣一點也不怕生,天天跟著他東跑西跑,蘇譽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撿了個寶,暖床、遛彎、陪玩,還管收錢,現在別說給他三兩,就是給他三百兩銀子也不賣。
蘇譽被貓毛戳到耳朵,頓時覺得痒痒的,順勢在貓身上蹭了蹭,一斜眼發現田地里竟然開了大片的油菜花,黃橙橙的一直蔓延到天邊去,而肩上的小貓,正是在遠眺那一片燦若雲霞的油菜田。
“春天來了啊。”蘇譽停下驢車,跟小貓肩並肩坐在車轅上,靜靜地看著夕陽的餘暉散落進花田。
“喵嗚。”小貓難得地應了一聲,雙目不錯地看著眼前的美景,那架勢似乎馬上就能賦詩一首。
一股怪異的感覺漸漸浮上蘇譽的心頭,昭王肯定不會對他這個賣烤串的感興趣,一切只可能是因為這隻特別的貓。一瞬間,有一個荒謬的念頭突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作為一個穿越人士,老天配給他的金手指,會不會就是……
“醬汁兒,你不會是什麼精怪吧?”蘇譽奇怪地轉頭,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
“……”貓沒有回答蘇譽的問題,只是在聽到“醬汁兒”的時候,應景地給了他一爪子。
蠢奴,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這個名字!
拜貓大爺的無情一擊所賜,蘇譽暫時把昭王扔到了腦後,回家把自己和貓的肚子填飽,就趴在床上開始研究他的傳家寶。
集市上越來越多的烤魷魚攤位,讓他生出了危機感,做烤魷魚終究不是長遠之策,若想賺大錢,還是要做傳統的海鮮美食。只是這個古代世界的調味料與現代相差甚遠,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人,蘇譽對於這個世界的食材也並不了解,要想做出受歡迎的美食,空有手藝是不行的。
據嫡母趙氏所述,蘇家祖上曾是東海一帶的名廚,最善亨制海中撈出的鮮物。只是前朝的人對於海鮮並沒有如今這般狂熱,蘇家雖然殷實,卻一直沒有成為大富之家。這本“蘇記菜譜”便是蘇家歷代記載的菜餚秘籍,許多菜式已經失傳,因為這本菜譜只記載了每道菜的用料,卻隻字未提做法,就比如這第一道菜——“纏絲白玉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