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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切在周允晟看來卻是笑話。齊瑾瑜的確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那個人絕不會是羅嵐。她為何不孕,為何在他上位前夕死亡?除了給趙碧萱占著恭親王嫡妻的位置,恐怕沒有任何作用。她的利用價值被壓榨乾淨,自然就要摒除,可憐她還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羅震那等能人,周允晟絕對不會讓給齊瑾瑜,故此,羅嵐就是一枚極好的棋子。他見太后面露遲疑,便點著羅嵐的名諱說道,“依朕看,還是親上加親最好。母后覺得如何?”
太后眸光微閃,點頭稱是。二人就婚事攀談起來,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趙碧萱在旁賠笑,內里卻撕心裂肺一般疼痛,若非二皇子哭鬧擾了心神,她怕是會當場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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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讓人把趙碧萱意欲替妹妹賜婚給冀國公府嫡長子的消息透出去。
李氏原本還擔心趙碧萱隨意給女兒指一個破落戶,沒想到消息傳來,竟是與皇家沾親帶故的冀國公府,頓時大喜過望,跪在佛龕前直念阿彌陀佛。老文遠侯也十分高興,立馬派人把女兒接回來。
三日後母女得見,抱成一團嗚嗚哭泣。
“都說了娘娘素來寬宏大量,不會與你們計較,現在可算是看清了吧?待賜婚旨意一下,你們便收拾妥當進宮去給娘娘謝恩。要不是娘娘,咱家可沒有現在的好日子可過。”老文遠侯慎重叮囑。
“知道了,禮物我都備好了,侯爺您看看。”李氏拿出一份極其豐厚的禮單。丈夫指望不上,幾個兒女就是她的命根子,只要趙碧萱不傷害他們,她願意到她跟前伏低做小。
老文遠侯接過一看,又給添置了些金票,還讓方氏也拾掇拾掇,改天一塊兒去。這賜婚背後的玄機方氏一早就知道,嫁都嫁了,婆家還是玉敏公主那樣強勢的人物,趙欣然唯有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她要是敢在外邊兒透一句口風,玉敏公主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方氏掩唇答應,目中迅速划過一抹譏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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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夫人請您回家一趟,說是二小姐回來了。”一名侍衛站在門外通稟。
“嗯。”趙玄漫不經心的答應,手裡握著一支極細的羊毫,將昨晚的夢境一一描繪在紙上,畫完後定定看了半晌,等墨跡晾乾便仔細收藏起來。他的身體始終火熱,尤其下腹那處緊繃的似要爆開,每天就寢前和起床後都要用涼水反覆沖洗才能稍微得到緩解。尤其到了朝堂上,看見那人一日更比一日俊美的容顏,有好幾次他都差點沒能控制住似山崩海嘯一般強烈地慾念。他覺得那人一定給他下了某種藥,亦或者種了蠱,讓他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早知現在如此難熬,當初他就該將他壓在榻上狠狠操弄個痛快,然後將他掠到西北囚禁起來,只讓他一人看見,只讓他一人碰觸,沒有趙碧萱、孟康之類的魑魅魍魎攪擾。
心裡琢磨著各種陰暗而又大逆不道的念頭,趙玄洗淨雙手,換好便服,這才施施然離開虞國公府。
“玄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欣然站在門口望了好幾回,脖子都變長了。”
“哥哥,欣然非常掛念你。”
“哥哥回來了,哥哥帶我騎大馬!”
李氏偕同一雙幼子幼女快速迎上去。
趙玄態度冷淡,只略一點頭便進了裡屋,連句寒暄都沒有。但他自小便如此沉默寡言,李氏等人也都習慣了。等兒子坐定,李氏將趙碧萱和冀國公世子狠狠誇了一通,連說這門親事好,萬里挑一。冀國公世子長相隨了玉敏公主,在京城素有玉面郎君的美譽,是各家閨秀夢寐以求的夫婿。
“玉面郎君?”趙玄挑高一邊眉毛,不知怎地便想到那人羊脂玉一般白皙的肌膚。感覺下身隱有抬頭之勢,他換了個坐姿,沉聲道,“這門親事不能結,我想辦法把它推了。”
房中熱烈的氣氛瞬間冰凍,李氏母女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過去。
“冀國公世子是個天閹。”別看趙玄在西北待了三年,對京城諸人諸事卻知之甚詳。只要他有心探查,這天下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秘密。
“不可能!”李氏雖然嘴上否定,心裡卻已經信了十成。兒子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趙欣然扶著額頭搖搖欲墜,在懵懂無知的幼弟攙扶下勉強站穩,咬牙切齒的低語,“我就知道趙碧萱焉能如此便宜我。天閹,她竟然讓我嫁給一個天閹,這是要讓我下半輩子生不如死啊!她如此害我,哥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她心知這種事找老文遠侯是沒用的,他不但不會相信,還會大罵她不識好歹。